两个黑衣人朝着自己和筱芸的位置走来的时候，柏聿一度以为是不是什麽误会。 应该不是在朝我们过来吧……柏聿心中这样想。但现实是黑衣人终究来到了两人身边，柏聿转头看向筱芸，却见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惊慌，反而还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筱芸……」 筱芸临被带走时，回头，最後一次看向柏聿。那个眼神似是在说：「不用替我担心，也不要想我。」 脚步声和人影只一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走道，一切静了下来，彷佛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 唯独并不是。 — （约十分钟前） 「妳看到我怎麽不叫我，吓我一跳。」 柏聿握着水杯，走到筱芸面前。 「哈哈，观察你啊。」 「应该是要去观察别人吧，观察我干麻。」 筱芸说话常这样，语句里经常七分真三分假，让人摸不透，不过柏聿也习惯了。 「我早就观察的差不多啦，你以为我很闲？」 「哈哈，真的吗，那有没有什麽心得可以跟我分享？」 柏聿拉着张椅子，坐到筱芸旁边。 「什麽心得，是情报！」筱芸眯起眼睛，「你以为情报免钱的吗？」 「那请问情报怎麽计价？」 柏聿配合着追问。 「看你要用什麽方式支付啊。」 「这样可以吗？」 柏聿无预警地在筱芸唇上啄了一口，然後弹开。 「……我要想一下。」 「还是要换别的支付方式？」 柏聿贼贼地笑，同时心虚的瞄了一下周围。 「你很色。」 筱芸上下打量一下柏聿，没有正面答覆。 「可能是被这个环境带坏的。」 「找藉口喔？」 筱芸拉了拉柏聿的上衣，让它更平整些。 「要生存下去，也只能这样。」 「嗯，也是。」 「不过……」 「不过？」 「还是有一些很棒的收获。」 柏聿看着筱芸的眼睛说到。 「很棒的收获是我吗？」 「不然这里还有谁吗？」 「我怎麽知道，可能你在说的是亭菲姊姊。」 「嗯……不太一样。」 「怎麽不一样，说说看？」 两人此刻都朝着走道的方向坐着，筱芸说完後，把头轻轻靠到了柏聿的肩头。 「……考倒我了，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柏聿说的是实话。 「那现在想呀。」筱芸戳着他的腰，敦促，「该不会只是觉得我胸部比较大吧，我会杀了你喔。」 「亭菲她……似乎带给我比较多的是陪伴。」 「她很温柔，也很坚强，总是为其他人想。」 「老实说，和她做的时候也很舒服……而且我第一天就是和她。」 「如果没有亭菲，我应该早就被淘汰了。」 筱芸没有回话，静静地等着柏聿继续诉说。 「然後妳出现了。」 「其实，我们在浴室外面巧遇那次，我是假装不小心遇见妳的。」 柏聿回忆起那时候的画面，虽然不过才几个礼拜而已，却遥远的像是从前。 「竟然……原来你预谋不轨！」 筱芸又气又笑的对柏聿的肚子揍了一拳。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到妳在洗澡的声音，然後就动了歪脑筋……」 「只是我没想过，我会这麽喜欢和妳做爱。」 「哼，你谁都喜欢啊。」 筱芸显然没有买帐。 「我喜欢妳那种明显的假装。」 「什麽意思？」 「明明很想要，嘴巴却在拒绝。」 「什麽啦……」 「还会算准我要射的时候，抓着我的肉棒吞吐。」 「……」 「我喜欢妳在我们做爱时候的样子，也喜欢妳平常的样子。」 「我喜欢妳对待这一切的方式，尽管我知道妳心里一定也很多灰暗的想法，我们都是。」 「总的来说……如果这些天如果没有认识妳，我觉得我会不快乐很多。」 柏聿说完後，握起水杯，大口把剩下的水喝完。 「你知道为什麽我喜欢找建昱吗？」 沈默一会後，筱芸才开口。 「为什麽，因为他对妳比较好吗？」 「其实没有跟你的时候，只要规则允许，我就会去找他。」 筱芸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 「因为，我只要忍受那一下，就结束了。」 「他至少懂得尊重我，不像……」 「但跟你不一样，我真的喜欢跟你做。」 「我也知道我可能不是你最喜欢的对象，但没关系。」 柏聿在这时张开口，但没有发出声音。 「至少我感觉得出来，我们每一次做的时候你都很投入，而且我也很舒服，那就够了。」 「我喜欢你做的时候有点温柔，但是又有点……野蛮。」 「我喜欢你用力的时候，抓紧我身体的力道。」 「我喜欢你射精时候的表情和呻吟。」 筱芸讲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让自己喘口气。 「总之，人生的目的就是这样吧，来体验这些美好。」 「嗯，妳说到重点了。」柏聿像突然想到什麽，「我觉得和妳相处总是开心的。」 「就算不开心也要假装开心啊，这样大脑就会被欺骗过去。」 筱芸眨了眨眼，柏聿也笑了。 「妳说的好像有道理喔！」 「本来就是。」「你要怎麽感觉，你本来就可以自己决定。」 「就像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我并没有感到不自由啊。」 筱芸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柏聿也跟着望去。 「只是，我还是有点累了……」 — 午夜过後，迎接柏聿的是深不见底的孤寂。 不敢一直去想，或者潜意识也知道那对自己没有帮助，柏聿没有流泪，甚至看起来也不像难过，就只是一脸木讷。然後望着天花板的黑，过了一整夜。 早晨依旧准时来到，一整晚几乎没阖眼的柏聿，一边没劲的吃着早餐，一边听着亭菲和他说着昨晚的景象。 「昨天好多人被带走，你有看到吗？」「尤其很多是业务部的，好恐怖……」 「而且连筱芸都……怎麽会……」 筱芸的名字闪进柏聿的耳朵里，但他选择忽视。并不是他没有听到，只是他选择不对这个讯息做出反应。 「可能我们都低估这个竞赛了吧，现在也只有把自己顾好是最重要的。」 柏聿停下动作，默默吐出一句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话。 「嗯，你还好吗？」「你也跟筱芸很熟——」 「没有意义。」 柏聿打断亭菲的话。 「要说还能做什麽，可以让筱芸比较开心的话，那就是好好活下去吧。」 亭菲看着柏聿，似还想说什麽，但最终只是默默点头。 除了活下去，还有一件事就是了……柏聿在心里念着，并没有想把这个念头告诉亭菲。 — 日子又再走了几天，尽管每一天都很难熬，但是柏聿仍撑了过来。 虽然不能否认，做爱时的感觉真的很释放丶很舒服，尤其在这个高压的竞争游戏下，但是那毕竟只占了一天里一小部分的时间。 大多数的时候，柏聿都要逼着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因为他曾见过不只一个同事承受不了压力而做出蠢事——自暴自弃丶变得暴力倾向丶绝食等等。 而这些日子过去後，存活的同事们也最终来到了一只手数得完的程度——就在昨晚陈莹也被黑衣人带走之後，全公司里只剩下了最後五个人。 「柏聿，你在想什麽呀？」 柏聿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原本该是窗户旁的一张椅子上，手托着腮，放空地盯着那片如今被封起来的墙面。 「没什麽，只是在想像外面的样子。」 「嗯……快了，应该吧。」 亭菲也待到了现在，成为了最後的五个人之一。也赖这些天，两个人一起完成了好几次的规则，甚至还经常做到超出规则的要求；不过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就是了。 「对啊，应该吧。」 「剩下最後五个人了……」 亭菲默默念着。 「今天的规则，妳打算怎麽做？」 柏聿结束放空，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她。 「今天规则是不能重复，所以，我应该会去找经理……」 「不找立勋吗？」 听到了关键的讯息，柏聿瞬间集中起精神。 「不吧……他会跟宁宁，而且，建铭经理他早上已经跟我说好了。」 「妳上次是不是说，经理他喜欢用道具？」 「……嗯，他会用。」亭菲继续说，「虽然我不太喜欢，但是他总说那样他才会硬。」 「亭菲。」 「什麽？」 「我也许有一个方法，可以让经理今晚被淘汰。」 柏聿慢慢地开口，一个沉潜已久的想法终於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