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班语文老师是一位很年轻的女生,刚毕业没多久,跟他们关系很不错,经常打趣池锐是他们班的活宝。
林海阳捏了本书在手里,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池锐,你家里是不是挺惯你的?”
池锐愣了一下,听明白了很想拍桌而起,惯?他到现在就不知道惯字怎么写。
池家一共五口人,祖辈扛过枪,父母身居要职,哥哥姐姐扎在部队。
谁来惯他?
池锐是唯一不在父母跟前的孩子,从小学开始就上寄宿学校,也就跟池樱偶尔能见一两面,可池樱打小不待见他,说他是来讨债的,听他哥说池樱在他小时候差点儿给他闷死。
池锐想想自家长姐,再想想不得见的父母,不多解释:“嗯,惯的厉害,无法无天。”
林海阳依旧捏着书角,温和地劝道:“那出了家门要注意一下嘛。”
池锐一头雾水:“我怎么了?”
林海阳反问:“你说话总是这样吗?”
家里最烦他的是池樱,管他最多的也是池樱。他姐性子不好惹,池锐一有事儿找她,就会得到一句‘有话说有屁放’。
久而久之,池锐养成了有什么说什么,偶尔急了不过脑子的说话方式。
池锐加重语气又问:“我到底哪样了?”
林海阳放下书,像是在认真地点拨:“人叶际卿又不是女孩儿,你好来好去地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
“女孩儿我更不能这么说了!”池锐立刻接道。
林海阳眼皮一动:“男生就能这样说了吗?”
下一秒,池锐感觉心底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了一下,很痒,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痒,滋味不太好受。
池锐反思片刻,问:“我真的...很过分吗?”
林海阳处于观局者位置,想了想叶际卿的态度,模棱两可地回道:“还好吧。”
一句不算回答的回答让池锐陷入更深的疑惑,林海阳无声地弯了下唇角,不打算再开口,捧着书侧过身轻轻地读起了单词。
池锐不好去打扰他学习,鞋子一脱,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苦思冥想。
第二天逢大周末,晚自习下课后叶际卿跟着老赵取手机。
晚上九点半,学生队伍排成大大一串,声势浩大地往学校门口走。
老赵一手端着保温杯,另外一只手背在身后,走两步微不可察地叹一声。
叶际卿看着老头儿的背影很自责,想起成绩刚出来那天,老赵将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想让他早点儿退休回家。
老赵挺不容易,跟他一样年纪的该升的早就升了,可他偏偏跟高三有斩不断的孽缘似的,年年挑着高三带。
到了办公室,老赵打开柜子,取出叶际卿的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回去该复习复习,有问题一定要说,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老师一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