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际卿看着那排指甲印,内心有些庆幸。相对于池锐苍白的乖顺,他更愿意看到这样恼羞成怒的池锐,至少在这些怒气里他没有那股异样的宁静。
“叶际卿,你很会演嘛?”池锐夹着烟,在他跟前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际卿说:“前阵子。”
池锐老老实实地带着助听器,眼中几分讥笑:“你什么时候学会尾随人了,怎么不直接问我?”
“你不会跟我说的。”叶际卿冲他掀了下眼尾,“要算账吗?”
池锐嘴巴动了动,看起来想骂人。
江夏开着车出来,远远地从二人打了下灯。池锐扔下烟:“当然要,回家等我,我跟江夏约了午饭。”
叶际卿往江夏那边看了一眼,转头又说:“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医院前的道路拥堵不堪,保安在门口大声嚷嚷着指挥进出。池锐沉默地盯了他片刻,无视来往的人群,直接倾身抱住了他。
“叶际卿。”池锐的唇蹭着他的耳根,沉声又说,“去北马路的家等我。”
叶际卿胸前升起一股熟悉的暖意,摸了摸他的后背,顺着他的话问:“那么多年没回来过,你还记得家门吗?”
池锐的眉眼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委屈巴巴地说:“叶哥,我一生气耳朵就疼,你别气我了。”
当下叶际卿血压飙升,时隔多年再次尝到了被池锐拿捏的无可奈何的滋味。
午后的北马路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不过路上的行人没有晚上人多。周围有不少小区,每个区域都有自己的名字,唯独处于北马路上的这块儿没有一个正经名字。
蓝色的小牌子挂在小区的外墙上,北马路三十六号院,用一个很随便的号码就定下了。
刚刚租下的时候池锐非常兴奋,哪里都要搞清楚,说既然叫三十六号院,那再往前肯定是三十五号院。
叶际卿当时很想对他说,这里的楼扫眼过去才不到五栋,哪里来的三十五号院。
老小区的电梯很久没有维护过,每次开门关门都会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声音,就这样电梯外还排了好多人,巴巴地等着坐这趟有可能比他们年龄还大的电梯。
房间在四楼,叶际卿没等着去跟人挤,直接走的楼梯上去。
家里安装的那扇防盗门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别家大多都是外面一扇铁门里面一道内门,铁门外掉落的漆充分展示了岁月的痕迹。
叶际卿没动过装修,尽可能地保留当年住时的样子,可又担心这里的安保不合格,索性将门换了一扇十分硬气的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