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将事情经过简单讲了讲。 明月诧异:“当真瞧见,是大哥哥亲自将青杏抱下马车的?” 虞明泽叹了口气, 低声答:“门房上瞧得清清楚楚,就连内院的丫头婆子们都生出许多闲话, 应当错不了。” 那的确是够出格的。 明月不免咋舌,想到一种可能:“大哥哥莫非是想要娶青杏。” 虞明泽心底里也是这般怀疑的, 只是没说出口。便只好给妹妹递了个眼神, 唤她一道去清心堂瞧瞧。 两人刚过了垂花门,便听到院里吵吵嚷嚷地闹得厉害。 连花瓶都摔了两只。 紧跟着,大老爷怒火冲天的声音传出来:“你当你是执掌整个北府军了是吧?啊?还不愿联姻,如今是我们求着人家名门闺秀嫁给你!你不想着如何扭转自个儿的声名,竟还要娶这个青杏进门……” 屋里头传来两声闷哼,听动静, 当是大老爷又动手揍了明瑾。 虞明泽蹙眉进去,问:“老爷好大的威风,竟还想着执掌北府军了?五妹妹, 回头问问世子爷,可愿意跟老爷一较高下。” 明月憋着笑, 口上含糊应一声, 将明瑾扶起来。 大老爷虞青山却气黑了脸。 他一个宗正寺官署里打理文书的小文吏,枪能不能扛起来都是问题。明泽这是偏袒明瑾,故意落他的脸面呢。 虞明泽却懒得去看大老爷的脸色,只问明瑾:“旁的事我也不干涉, 单只问你一句,你是被人捅破此事才打算纳了青杏,还是……” 虞明瑾抬手起誓:“大姐姐信我一次,我是真心悔过,愿以青杏为妻的。” 他瞥一眼又要动怒的大老爷,连忙补充:“除过我的意愿,当然也有其他考量。姐姐和殿下背后如今已经站着北府军和车骑府,听闻陛下又打算叫靖安伯执掌火器营,这便是占尽先机的好时候了。这时节,我若一心寻个高门贵女结亲,攀上朝中政要,怕是会叫陛下疑心七殿下别有用心。” 昔年虞家式微,便是先祖咬牙跟随帝王打下江山,才得今日荣华。 而今他不过是依着前人足迹,再行一次罢了! 虞明瑾一双桃花眼中,多了几分从前未曾有过的韧劲儿和血性。与他的长相不那么般配,却叫人安心顺眼许多。 明泽心下了然,弯唇笑道:“毛头小子,你一口一个娶的,也得问过青杏和她爷娘的意思才是。” 毕竟,明瑾对青杏而言,可非意中良人。 青杏的反应却是出乎姊妹俩意料,竟带着几分羞涩,欣然应允了。 许是明瑾与从前大不相同,值得姑娘托付终生了;又或许外头种田摆摊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再或者……青杏年纪也大了,眼瞅着到了二十还难觅良缘,索性也就认命了。 她是心中有数的,没敢想着做正头奶奶。 可明瑾如今一心扑在骑射上,对花前月下的事儿半点没兴致,又因为心中亏欠青杏,执意要以她为正妻。 大老爷和大太太听过儿子那番言论,倒是不再拦着他娶。 只是到底不甘心,要求为青杏寻个好一些的身世,先纳为贵妾。日后,若是七殿下当真……咳,那明瑾想寻什么样的主母都能寻得来。 明泽劝着明瑾道:“过几日,叫五妹妹的长嫂出面,请崔将军将青杏记做远房养女,先以贵妾的身份迎进门来。往后日子还长,只要你能立起来,家中做主的终究还是你。青杏是个好姑娘,你叫她这么不伦不类住在府外头,时日久了,她爷娘听多了闲言碎语是会伤心的。” 这话也的确在理。 日后,若是明瑾真有出息,却不愿再以青杏为妻了,也只能证明今日不过是逞一时之勇。 青杏即便做了正头奶奶,怕也有一堆苦头要吃。 虞明瑾心头一震,念着青杏姐姐,这才点头应下来。 青杏进门定在了十一月末。 大太太心中觉得憋屈,又不愿欺负儿子的妾室发邪火,索性带人寻到了东院三槐堂。 四太太正叫人取了几匹新花样的绫罗绸缎,预备着给六姑娘明淑做几身御寒的冬衣。 大太太进门瞧见了,奚落道:“哟,四弟妹还有闲工夫看料子?可知你儿子背后干尽了损阴德的事,硬生生将明瑾的婚事搅黄了去!” 四太太叫人将淑姐儿带出去玩,这才淡淡问:“大嫂怎知是明璋做的。” “那青杏一家逃去临安一年有余,又在万安书院外头支了个食摊,日子过得好好的,莫名就被人捅到了檀家跟前。能知晓虞家秘闻,又时常出没临安的,除了你那好儿子还能有谁?” 搁在以前,四太太必定要呛一句“谁叫你家瑾哥儿犯下那糊涂事呢?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可斗了这么多年,她得来的却是母家流放,夫君厌弃,儿子轻视。 如今只剩下一个淑姐儿,她不愿再折腾了。 四太太叹了口气,道:“难怪近日他不用功读书,总往外头跑,原是折腾这些小把戏去了。不过,大嫂来寻我可是寻错了,我这母亲,可不被虞家三爷放在眼里头。大嫂不若去他那芝兰院出手教训一遭,想来,老太太也是会装聋作哑的。” 康氏忽然性情大变,大太太还真被唬住了。 指着她无言了好一阵儿,才甩着袖子骂声“晦气”,风风火火出了门。 陪房瞧着人走远了,小心问:“太太,咱们就当真不管三爷了?” 四太太耷拉着眉眼,比对着手头两匹布:“老爷不是恼了我,嘱咐近日都得闭门思过吗?我如何管得了三槐堂外头的事。” “若非我母家都被牵连去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老爷也不敢这般看轻我。”四太太坐下来,自嘲一哂,“儿孙自有儿孙福,且不该为了儿孙自断后路。明璋那般性子我这个做娘的也算看透了,也就是淑姐儿……” “且看看这两家斗法,能不能趁势为淑姐儿定下个好人家吧。” …… 腊月二十五,建康城内的年味儿越发浓厚起来。 这几年西北各方势力安定不少,朝中倒是再没为此发过愁。只是今年特殊,将要新年了,西南却传来快马飞报,说是大理国一言不合又反了,扯着兵马直攻戎泸二州而去,以两州的兵力,只怕抵挡不了多少时日。 南晋建朝之后,大理国也曾有过一次反抗,后来被太祖打趴下了便臣服自称附属小国。这么多年下来也有过几次小打小闹,但都不打紧。这回怎么就真刀真枪地来拼命了? 陛下近日咳喘不止,宫中也没人能探听出来老皇帝身体的真实状况。 好在,将将赶在年根儿底下,总算下了一道明旨: “着宁国公世子谢西楼为卫将军,领北府军三万为主将;车骑将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