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位于三楼,房间大概有三十几平,其中包含书桌、衣柜、以及足以躺下两个人的大床,床垫十分柔软舒适,我躺在上面几乎不想起床。
“你换好没?我可以转身了吗?”背对着我的理查德忽然出声问道。
回神,此时也算是已经完全清醒,心情也是基本稳定,于是如同往常那般对着理查德道:“好了,我其实没有裸睡的习惯,你不用太在意。”
理查德转身面对着我,脸上一片从容淡定,假装没有听到这番话,而是谈起另一件事:“叔叔、亨利和杰弗里正在餐厅用餐,他们让我来叫你一起加入。”
“...你没有告诉他们,我后半夜才睡下,我可能会想要多睡一会?”
“嘛,杰弗里表示这一路上都是睡过来的,你应该也已经起床。”
嗯,杰弗里倒真是一路睡过来,我却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的兴奋感,没能在飞机上睡着,一路上看着各种电影打发时间。
杰弗里...果然,我跟你合不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这种强烈感受。
走出房间,穿过走廊,顺着同样铺设着深红色地毯的楼梯下楼,前往一楼的餐厅。
餐厅中,这是一个有着许多巨大落地窗的房间,采光十分良好,清晨的阳光令整个空间显得明亮,看着相当心情愉悦。
中间摆放着一张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长桌,桌上罩着白布,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装饰。
桌边此时只有两个人,这两人面前的餐盘都已经被清空,显然是已经用过早餐,互相在那闲聊着某些话题。
其中一人正是已经见过两面的杰弗里,他对上我的视线后便挥手招呼道:“哟!正义君,昨晚上睡得怎么样?”
“应该是没你好,你看上去简直就是个精神小伙。”语气淡淡地嘲弄道。
“哎呀!没你说得那么好,你这么夸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杰弗里坐在位置上笑呵呵地回应道,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假装没听懂。
“正义,我们去那边取餐。”理查德出声打断道,带着我到另一张桌子上拿过餐盘,从许多个盛满各种食物的容器里自行取餐。
我也没什么挑三拣四的心思,随便夹起几块面包、鸡胸肉、蓝莓,然后便坐到那两人的正对面,看着杰弗里和他身边的青年。
这是一个消瘦异常的青年,两眼无神,脸颊凹陷,面色是不健康的惨白,头发因为没有打理而有着许多分叉,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某些恶性疾病晚期的患者。
因为这人不通日语,我选择用英语发言道:“亨利·克莱蒙德,我听杰弗里提起过你,你好。”
“初次见面,中田先生,理奇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亨利有气无力地回应道,声音听上去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沙哑且缺乏中气,脸上僵硬得好似面部神经已经坏死,无法移动任何一寸面部肌肉,看上去显得非常不自然,好似一个会说话的机器人。
闻言,我也来了些兴致,好奇地问道:”哦?理查德是怎么说我?希望是些好话。“
”理奇说你是...”
砰,旁边忽然传来一声不轻的响动,理查德把餐盘放到桌上,稍微用力发出声响。
杰弗里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道:“王子殿下害羞了!真是的,你从来没有当面夸过正义君吗?私底下明明是三句不离...”
“够了!我这么多年难得回来一次,请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理查德面露不耐地出言打断道。
杰弗里习惯性的微笑表情一僵,随即低头不再出声,似乎忽然感兴趣起餐叉上的纹路。
我看着旁边这位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害羞,倒像是全身散发着某种发自内心的疲惫,气质上神似正对面的亨利。
“所以,亨利先生,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我对着亨利问道,试图缓和有些凝固的氛围。
“我弹奏钢琴和撰写乐谱。”
“原来如此,可惜我不懂音乐,不过,我在大学有一个好朋友,他很喜欢音乐,到哪都背着心爱的吉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