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还是老实在这待一天,也别去书房和户外,除非理查德今天再来邀请我。
总感觉理查德应该不会再来找我出门,毕竟,短信狂魔不回我消息,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
要不要去看看理查德?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听上去不像杰弗里那般用力,间隔也很漫长,大概率不是某个多话的家伙。
理查德?
火急火燎地转动把手,开门的同时,忍不住率先开口道:“理查德!你昨晚...亨利,是你啊。”
门口站着的是亨利·克莱蒙德,他依旧是那副很没精神的样子,虽然没有黑眼圈,但是也给人一种通宵熬夜过后的恍惚疲惫,就像是加班赶项目的程序员。
“我来得不是时候吗?”亨利语气虚弱地问道,听上去就像是老旧的收音机,音质差劲到必须聚精会神才能听清内容。
“不,请进。”转身让出通道,使得亨利得以进入房间,关门的同时随口说道:“你可能已经听说:我在飞机上得了流感,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不去餐厅。”
亨利脚步一顿,沉默数息后,幽幽地叹道:“难为你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本来也就是社恐,不去见人反倒自在。”故作洒脱地讲道,心里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不过,对于第三次见面的人,我还是得有些防备。
“坐吧,我就不说当作是在自己家,这里本来就是你家。”随意地说笑道,为了缓和气氛,话语中玩了一个梗,基于英语语言中的客气说法:make yourself at home;刚好我和亨利的交流也只能用英语,亨利听不懂日语。
亨利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沉默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缓慢坐到书桌前。
我从房间其他地方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时面对着亨利,眼瞅着这人没什么闲聊的兴致,干脆开门见山地问道:“所以,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会感到好受一点吗?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想要坐在晚餐的餐桌边。”亨利直视着我道,说这话时难得没有像平时那边低头、避免与他人对视。
愕然,随即假笑道:“嘛,维多利亚夫人,应该不至于跟你发那么大脾气。”
说话的同时心下有些感慨:合着,敌人那边也不是一块铁板。
至少,眼前这位已经被人际压力搞得神经衰弱,这位常年不出门的音乐宅,除了家里的亲戚,哪里还有什么人际往来?
这要是还能跟其他人兄友弟恭,那才是不正常。
亨利应该不仅仅是在指那位夫人,毕竟,那位可怕的老婆婆,她不可能每次晚餐都歇斯底里,嗓子和血压都不允许。
“我们不叫她夫人,我们称呼她为维多利亚女士。”亨利难得神态郑重地说道,发音中着重强调【女士】这个称呼。
“...她没结婚?”
“她结婚了,那个男人已经去世,当然,这不是重点。”
“愿闻其详。”有些好奇地催促道。
亨利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轻敲膝盖,好似在弹奏钢琴的琴键。
“维多利亚女士去世的丈夫是同性恋,那位女士的婚姻并不幸福,她丈夫出柜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闻言,差不多猜到接下来的发展,不由地出声感慨道:“流言可畏!”
亨利点头,随即继续道:“那个男人在世的时候,维多利亚女士,她基本上就是圈子里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