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响起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大概是被称为理智的弦。
你真当我没脾气吗?
我发现自己接近失控地叫喊道:“是啊!!!第一次踏入这里以前,我就有明确的规划:我与你的初见、见面时该说什么、如何获取你的好感与信任;对!你说得对!!!一切都是我的计划,计划的最后一步就是与你【减少联系乃至淡忘彼此】,毕竟...”
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随即接着道:“毕竟,我跟你这种富家少爷实在没什么好说!既没有共同话题,也没有共同爱好,宝石、甜点、语言、文学,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我们除了曾经拥有的共同利益,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坐在一起的理由。”
闻言,背朝室内的理查德身形一僵,右手瞬间紧握成拳,似乎想要给我一拳;他此时的情绪想必也是极度气愤,证据就是骤然间降温的室内空气,想必又是因为某人散发的低气压。
最终,理查德放松右手,语带嘲讽地回击:“你可真是幸运,我不会在自己的宝石店里使用暴力。”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我们已经没有更多可谈的内容,这次谈话已经不可避免地跌落深渊,一切已然无法挽回。
再次深呼吸,其实,经过刚才的叫喊,我除了感觉嗓子疼,我也已经感到后悔,理智渐渐开始回笼。
经过快速思考与判断局势,我中肯地提议道:“我们需要冷静,我们最好分开一段时间,这样有益于我们彼此双方。”
沉默,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室内弥漫着令人难以呼吸的压抑。
半响,理查德开口道:“我之后打算接受师傅的提议:【去英国开设新的分店】,我会回到家人的身边,就像你之前多次建议的那样,你可真是思虑周全,你早就在为我规划未来。”
无视对方的后半句,自顾自沉浸于惊骇。
我是真的只想要一个短暂的间隔时间,理查德居然...
我以为,恢复冷静后,我们就能够回到从前,我们会忘掉这场不愉快的交谈,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我以为,他会一直留在日本、留在东京、留在银座,我还记得他在书房说过的话:【我在日本经营一家宝石店,我应该会继续留在日本】
我以为,我与理查德可以维持长久的友谊,就像梦中的“正义”与“理查德”
一切好像都只是“我以为”。
所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你...改变主意?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思考无果,片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虽然对方看不到我的表情,我还是试图掩饰此时不太美妙的情绪,尝试令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
心中此时充满不舍,毕竟,我确实没几个朋友,我似乎马上就要失去一个,理查德已经清楚表达绝交的意图。
感觉有点想哭,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我明明只是拒绝对方的馈赠,理查德为什么反应如此激烈?表现得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我一瞬间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强压下心中的难过,为了保留最后一点情面,日后可能还能再见,故作大方地提议道:“什么时候的航班?我到时候去机场送你,咱们也算是好聚好散。”
虽然很想再说一句【期待我们下次的再会】,但是,总感觉对方并不想要听到这句话,我已经开始怀疑对方不想再见到我,基于理查德此时拒绝面对我的姿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