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第三杯茶端给旁边的罗主任,“这两天罗主任劳心劳力,辛苦一天了还特意去请我过来,第三杯茶理应给罗主任。”
罗主任笑眯眯地望着倒茶的林小堂,心想这孩子果然上道。
第一杯给梁教授,第二杯给洛克,那真是挑不出一点错来,可惜这第三杯不该给他,应该先给郑教授。
不过被排在第三位,罗主任心里可高兴了。
他笑呵呵地接过茶,心里又不免为林小堂担忧。
几个任课老师没得罪,把郑教授得罪了也不是好事啊。
当然,这只是闹着玩,郑教授心里不会当真,不过这样的局面,他倒是想看看林小堂怎么收尾。
郑教授也是这么想的。
三杯茶倒完,他轮到最后一位,佯装不满。
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的小姑娘,“这么说来,我是最后一个咯?”
少年班是他牵头建立的,各科的老师是他费心请来的,连今天的饭局都是他安排的,怎么在这小丫头心里,他就该排最后一位啊?
郑教授不是个喜欢争功劳的人,但是看着小姑娘把他排最后一位,忍不住猜测小姑娘心理:“是不是这几位都是任课老师,只有我没教你,所以你就把我排最后一位?”
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台阶。
偏偏林小堂没有顺着这道台阶下。
她将最后一杯茶递给郑教授,扬起一张天真的笑脸,“郑教授,这里所有人,我与您相识最久,知道您是一个豁达大度、宽洪海量的人,所以我才放心把您排在最后一位。”
嘿,这小丫头,还提起旧交情来了。
一番话说得郑教授没了脾气,连连朝她竖大拇指,“你厉害!”
经过这么一件小插曲,餐桌上的氛围瞬间轻松熟络下来,一餐饭吃得有说有笑。
几位任课老师在谈论之后的学习安排时,林小堂全无心思偷听,埋头干饭。
等她吃得饱饱的,肚皮撑得圆滚滚从餐馆出来,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对啊,不是说梁教授叫她有事吗?
怎么全程没和她谈事情?
难道只是让她过来单纯蹭饭?
怀着满肚子疑问,林小堂慢悠悠朝着学校方向走。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身旁多了一个人。
抬眸一瞧,梁教授一双眼正幽幽盯着她。
借着周围路灯的昏黄灯光,她昂起脑袋仔细打量面前这位梁教授,高高瘦瘦的身形,面皮白净,不说话时总像是板着一张脸,有点过肃,看上去不好接近。
与平易近人的罗主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
“梁教授,您有什么事啊?”林小堂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梁景勤盯着身旁的小不点,斟酌片刻,问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上午的故事,是你自己编的吗?”
“啊?”林小堂愣了愣,“是啊,是我编的。”
这不就是最常见最狗血的真假千金的套路嘛,听到罗主任要求以“错误”为主题,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冒出这种套路文。
抱错孩子也是一种错误嘛。
“所以,这个故事有什么问题吗?”林小堂不懂。
梁教授怎么莫名其妙提起这一茬,难道特意叫她出来,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不至于吧。
“实不相瞒,你这个描述……”梁教授顿了顿,接着道:“听起来,和我的家庭有些相似之处。”
“哦。”林小堂习惯性地捧场点点头,反应过来对方的话后,双眼猛地大睁,“啊???”
没搞错吧?这也能撞上?
林小堂尽量冷静着问:“梁教授,您能说说具体有哪些地方相似吗?”
梁景勤沉默片刻,缓缓道出家中实情。
“我和妻子都是教授,我们有一个孩子,不过不是女孩,是男孩,他和我们的确不太一样。”
“和你形容的差不多,我和我妻子都挺高,儿子却很矮,十岁了看着和六七岁差不多,我们夫妻俩都挺白净,儿子的皮肤偏黑。最关键的一点,我们夫妻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智商不低,但我儿子学习成绩很差。”
……
在此之前,梁景勤对自家这个儿子有过疑惑,但从来没有怀疑不是自己亲生的。
毕竟遗传这回事,谁能说得准呢?
或许他儿子倒霉,尽是遗传了夫妻俩一些不好的基因。
心中起疑心,不过是偶尔听到林小堂讲的这件故事,因为里面实在太多巧合。
最为巧合的是,在妻子怀孕要临产以及坐月子那段时间,家里的的确确找过一个保姆来照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