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没有看她,只是回头,似乎想透过人群遥望赵叶桐。
走到航站楼外沥青路,阴沉的天空下,人类为了缩短时间距离的伟大发明,在天空翱翔。
带走他们爱的人,拉开不可挽留的距离。
赵梧树站在楼外,盯着天空看了几息,他感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慢慢收紧,心脏跳动速度越来越慢——回神时赵梧树双腿骤痛,大脑仿佛万针穿刺,他往地上一倒——
“大树!”
“梧树!”
随着几声惊呼,赵梧树狠撞在沥青路上。
他脸上冰凉,赵梧树抬手擦眼角。
可那种冰冷的温度却不是泪水,赵梧树抬眼,
天空匆匆落下雪花,覆盖住枯黄的落叶。
赵叶桐,这个城市时隔十多年后初雪,你错过了吗?
……
今年的雪很大,很久没有看到过雪的学生们来学校时抑制不住洋溢的快乐。
个个穿着厚厚的靴子,校服外面又套了一层羽绒服,一边跳着踩雪,一边和同学说话,像叽叽喳喳的圆滚滚长尾山雀。
班上最初也有人来关心路千里他后桌们怎么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平时总嘻嘻哈哈的路千里却三缄其口,同学也逐渐懂了,这是不可说不可问的。
“下午开班会,老班说会下发全班成绩单,让同学们自己写点好话放桌上上求饶。”
班长走进来,吼了一嗓子。
路千里戳同尘,“尘尘,你愿意去给我妈当儿子吗?”
同尘默了瞬间,
“可以,你愿意给我爸——”
“当我没说。”路千里捂他嘴。
同尘微侧目,路千里最近怎么十分忌惮向总的样子,以前只是人前老实,现在人后路千里似乎也有点唬向总了。
最近有什么事吓到小路敏感的神经了吗?
“大树!你来了。”
路千里转头冲门口招手,同尘盯着路千里浮夸的动作和表情,呵了一声,
“这一招你用过多少次了?休想骗我。”
“嗯。”
简短却熟悉的回应,同尘抬头,赵梧树的头发比上次见长了不少,长度快能遮住眼睛,不笑也不说话。
班级里同学默默看着赵梧树一个人坐回位置。
最紧张的当属文赫同桌,文小二十分善解人意得拍了拍同桌。
“放心,我不走。”
文小二也不敢去挨着一个刚单方面失恋的易燃易爆炸火药桶啊。
路千里神色如常,转过身,“下午就是家长会你倒是来了,放学后一起走,把你头发剪了。”
“嗯。”
赵梧树侧身,却看见赵叶桐桌洞里空空如也。
“我们把书拖回你卧室里了。”
赵梧树抬头,头发遮住了眼睛,路千里看不见一点赵梧树的眼神。
赵梧树说,“好,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