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味道和烟雾缭绕的热气里,花澈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烧坏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根套不上戒指的手指,以及Alpha有力的手掌。 混混沌沌的状态下,花澈竟似乎能幻想出身后的人影。 如果他在的话,那只连戒指都套不上的手指一定能长到接触到需要被药水安抚的地方,一定能帮忙形成一个药水流通的通道…… 或者,干脆直接按到自己从来没有能力触碰到的位置。 花澈的呼吸更加沉重了,因为想象而形成的低吟柔软绵长。 一旦想到他想象的人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小狐狸泡在药浴中的身体就忍不住抖。 他不该这样想的,但越是不该,那种禁止与想象飞逝的交叠,就让意识一塌糊涂的小狐狸兴奋得不能自抑。 或者,干脆扶着他的腰,把他从药水里捞起来,用Alpha信息素作为最有效的良药,很狠地治疗他好了…… 想象越加放肆的同时,花澈单手覆上小狐。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不太清醒的状态下真的觉得自己的手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只更加有力的、甚至蛮横的手掌。 或许,温柔的安慰和很凶的对待会共同出现在Alpha的身上。 裴教授越是耐心轻柔地哄着,越是会引导他更加夸张地把自己供出去。 “咳啊……!!” 花澈几乎喊出声,好听的声音在浴室里甚至像开了混响。 他睁开眼睛,被热气模糊了视野,像真的只是一场不可言说的幻梦。 在直接栽进药浴里的前一秒,花澈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翻了个身,在水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花,重重地仰面摔下去。 “呼……哈……” 花澈一下又一下深呼吸,心脏重重地砸向胸腔的时候,那种不可言喻的悸动比已经逐渐消停的身体还要强烈。 水面下的身体在余韵中抖得厉害,在水面上形成了一阵阵涟漪。 原本清澈的墨绿色药水混浊得可怕,那一瞬间喷涌而出的情绪恍若瀑布一般溶进温热的药水里。 花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大拇指在手心中间捻了捻沾粘的叶。 手腕上还有一道已经脱痂的疤痕,深褐色的刀痕在白皙的手腕上分外瞩目。 他深深叹了口气,手心在药水表面拨动了几次,将手心洗得很干净。 孱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在病症下涌起的情绪绝非正常,哪怕是一回就能抽走他的全部力气。 更何况这一次,病症和药物的作用下,他的身体完全脱离了控制,又在他过分的想象中不止一次。 瘦弱的身体被折腾得快要透支。 眼皮很重,花澈觉得自己快要自暴自弃地在这个狼狈的状态下昏睡过去。 他还是撑起身体打开了水龙头,按开了浴缸里的排水塞。 从病症中麻木,温暖干净的清水一点点爬上他的身体的时候,劫后余生般舒服的感觉让他彻底放松了神经,仰头靠在浴缸的边缘,沉沉地睡了过去。 …… 入冬之后天亮得很晚,裴煜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 他想让小狐狸多睡一会儿,只身去厨房热好了早餐,把早上的药配好了放在桌子上。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到七点。 “小花?” 裴煜轻手轻脚地走进花澈的房间,被铺面而来的Omega信息素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个味道太浓烈了,紧闭的房间里全是玫瑰酒的味道。 他的心底一紧,呼吸都屏住了。 “花澈!!” 裴煜跑到床边,却只看到一床凌乱的被子。 床上只有干得硬硬的软被,稍微靠近嗅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刚从医院把自杀濒危的小狐狸救回来,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脑海里响起警报。 他一瞬间吓得四肢都僵硬了,又拖着身体满屋子找人,把衣柜的门摔得“哐当”作响。 他猛地踹开浴室的门,剧烈的声音吵醒了躺在浴缸里的人。 “花澈,花澈?” 裴煜扑到浴缸旁边,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浴缸里还在溢出的温水弄湿了他的睡裤,整个浴室的地上都是水渍。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狐狸眼半睁着,迷茫又无辜地看着闯进来的人。 裴煜紧皱着眉,眩晕感让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他闭上眼缓了一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心脏还无比混乱地乱跳。 “怎么回事?” “裴……” 干哑的声音显然是过度缺水,在温水里泡了一晚的小狐狸流了很多汗,脸色苍白,像是马上又要晕过去。 浴缸里已经看不到什么药粉的痕迹,只剩下清澈见底的温水。 花澈整个泡在其中,皮肤已经发白发皱,极度皱缩松软,随时都有脱皮甚至糜烂的风险。 他半眯着眼,过度流汗导致身体虚弱,额发黏在额头,眼角浮肿,满脸都是泪痕。 “一会儿再说。” 裴煜伸手关掉了放水的水龙头,探进水里打开了排水塞。 等到水面渐渐下去,这具被水泡得发皱的身体才重新接触到空气。 花澈想从浴缸里挣扎起来,却被人摁住了肩膀。 “别动。” 男人的声音极低,没有怒吼般强烈的情绪波动,稳定的声线冷得掉渣,显然是强压怒火的平静。 花澈缩了缩脖子,像是受惊的小动物,往后挪了一小步。 接触到空气的皮肤表面在水分蒸发时颤个不停,看起来更可怜了。 他下意识张张嘴想说一句认错的话,对上那双森寒的眼睛,又默默闭上了。 裴煜没再说什么,利落地拿起浴巾裹在他的身上,把狐狸从浴缸里打横抱起来。 他的怀抱很稳,扣着花澈腰上的手稍微用力扣住。 吸饱了水的狐狸尾巴很有重量,像一块吸满水的海绵一样,一路从浴室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水。 花澈像个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躺在床上,一副任人摆弄的样子。 他被人轻轻按压浴巾吸走皮肤表面的水,连狐狸尾巴都被包在毛巾里好好压出水拧干了。 自知理亏的小狐狸安静地躺在湿润的浴巾里,乖巧地不发出声音。 裴煜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理了理已经湿润得贴在身上的睡衣,转身就走。 “等……等一下!” 花澈一下子做起来,忍着眩晕抓住了男人的手指,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 见人停住步子,哪怕没有回头,花澈都顺势握住了人的手心,用了力气紧紧攥着。 他垂下头,狐狸耳朵紧紧地贴在头发上,只看得见一层粉色毛绒绒的狐狸毛,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错了……” 明明昨晚已经把眼泪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