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花费了无数勇气去回应一句“喜欢”,回答他的却是一张冰冷的实验报告。 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裴煜听见声音,疑惑地顿住步伐。 “什么……?” “什么都是治疗计划的一部分吗……就连要抱着我睡觉也是吗?” 花澈的生意抖得厉害,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手指冰凉僵硬,握着纸张逐渐发/抖。 他像是失去重心一般晃了晃,往后踉跄了一步,靠在了桌子的边缘。 裴煜眼见不对劲,迅速大步跨过来。 “你在难过吗?为什么?” 花澈挥手拍掉了试图护着他肩膀的手。 他半仰起头,眼眶湿润发红,嘴唇褪了血色,苍白一片。 “今天已经治疗过了,裴医生,今晚也不会发病。” 突然陌生的称呼激得裴煜神经一跳。 “花澈,你突然在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不会发病,不用跟你同枕共眠。” 花澈从他的身边的绕过,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跑。 四肢都在逐渐陷入发/抖僵硬的境地,一点点脱离大脑的控制。 “站住!” 裴煜喊了一声,却只是让逃跑的小狐狸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替代。 他没有犹豫,立刻追了过去。 花澈跑去了自己第一天来这里时住的房间,耳边“嗡嗡”地响起杂音,盖过了身后呼喊他的声音。 他打开房门,进去后用力地将门往后甩上。 裴煜一把挡住门,门板撞上他的掌心,沉闷一响。 “花澈。”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不像平时那样温和平稳,发颤的尾音藏不住被突如其来的误会逼出来的疑惑和慌乱。 “你在生什么气?” “告诉我。” 花澈没有应声,整个人背对着裴煜,靠着门边,用身体的力量往后压。 他用全身的力气表达抗拒,试图将裴煜从他的世界里赶出去。 但他的力气远远比不上Alpha,再加上裴煜是颇有健身成效的人,他更不可能在推门的拉锯中把门关上。 他们无声地僵持了一阵,直到花澈没有力气用力抵着门,往前挪了一小步,让门保持着半开的状态。 花澈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无声地掉着眼泪,身体一抖一抖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明明现在的相处模式再正常不过。 他不就是因为裴煜的研究项目才住在这里的吗?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要发脾气,但是一旦闭上眼,熟悉的字迹写在实验记录上的文字就让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为什么不满足? 花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开口,他比谁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你出去……” 花澈的声音是在抖的,破碎的嗓音满是无法抑制的哭腔。 他背对着人,拔高了声音吼到道: “我不需要你!你出去!!” 身后的人没有动,只是扒在门上的手收了力气。 花澈转过身,眼泪早就把他的脸颊弄得一片泪痕。 他推着人的肩膀,用尽所有力气把人往外狠狠一推。 “我说我不需要你,听不见吗!!” “出去!我不需要你!” 他不知道怎么就真的推得裴煜往后踉跄了一步,明明他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推动比他高很多的男人。 裴教授那双平日里向来沉静的眸子恍惚一瞬,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出神。 他紧皱着眉,脸色在困惑之余染上几分怒意。 “你说,什么?” 花澈心里颤了一下,强大的压迫感让他紧张地拽住了门把手。 他趁着这个间隙把门使劲一推,却被一只手直接握住了侧面的门边。 那只手明显被夹了一下,但裴煜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目光如炬,咬牙切齿的声音断送了平日里最温柔的语气。 “你说你不需要我?” 危险的目光吓得小狐狸往后退了一步,连尾巴上的狐狸毛都炸毛般竖了起来。 “有能耐再说一遍?” Alpha强压的声线大概是已经压抑到了临界点,步步紧逼的话如同一把悬在花澈头顶的锋利刀刃。 小狐狸哭得很厉害,眼睫上挂着泪珠,呼吸又乱又快。 声音抖得只剩下模糊的音节: “我……讨厌你。” “……” 裴煜撑着门的手握成了拳头,连手心处一道发红的横杠都没感觉到疼。 他硬是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时下颌线崩得很紧,这才摁住了临界爆发到把里面的人拽出来做点让他们都后悔的事的想法。 他怒极反笑,一声轻笑吓得花澈跟看了恐怖电影一样炸毛。 “真行啊,花澈,生气了发脾气,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恐惧和痛苦几乎将花澈吞噬,他有点站不稳,四肢僵硬到逐渐脱离他的控制。 “你别管我了……” 裴煜没想到这小狐狸能倔到这个地步。 他艰难地咬牙出声: “为什么,生气?” 花澈的眼前被自己的眼泪模糊了一片,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他隐约能看见一双倍受伤害的眼睛,藏着怒火和忍耐,在骇人的沉默中被某种情绪撕扯而微微发红。 那一瞬间,花澈却感受到了一种卑劣的怅然。 只有真的在意才会被他的话伤害,才会一反向来冷静自持的样子,露出那种几乎狼狈的神情。 花澈竟松了一口气,在试探和怀疑中得到了某种确认,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在演独角戏。 但那样的庆幸只有短暂的一瞬间,然后就被泼天的愧疚和痛苦反扑,将他瞬间淹没。 花澈的呼吸急促,如同溺水一般被钳住喉咙,窒息一样难以呼吸。 他不该这样伤害在意自己的人,这种卑劣的手段只会将人推得很远很远。 想要将裴煜推走,又想他不顾所有伤害将自己抱住。 这种纠缠让花澈痛苦至极,面对裴煜的质问,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花澈,说话。” 裴煜的语气更急切激烈一些,一步步紧逼,根本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教授……” 花澈的声音沙哑,艰难地往外冒着不太清晰的字节。 “做一切事情,都要按照计划吗?” 裴煜拽着门边的手放松了一些,显然是有些意外。 “从你出生开始,一步一步到现在成为教授,也是完全按照自己完美的人生计划吗?” 花澈眉头轻皱,崩溃般破碎的声音艰难地说道: “你的人生计划里,会出现一个……特别麻烦的omega吗?” 那份属于裴煜的完美人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