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 医用冰袋有点融化,带着点薄荷的清香,一点点消解眼眶的红肿。 等医用冰袋拿下来,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周围也被冻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仰头,往上看。” 裴煜帮他滴了眼药水,指腹轻轻地揉揉他眼角的位置,认真又专业。 “现在没有食欲的话,要聊聊吗?” “嗯……” 花澈低着头,耳朵耷拉着,完全是只可怜的小狐狸。 “教授惩罚我吧,我知道错了……” 他想用熟悉的方式蒙混过关,那样最简单高效。 或许,裴教授教训他一顿,就不会记着这件事了。 “这样不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花澈抿了抿唇,小声说道: “可是这样会让我和你都好受一点,我确实伤害你了……如果这样你就可以解气的话……” “都说了我没有在生气,怎么就是不相信?” “因为我很难想象……任何一个人被人伤害都会生气,而不是……” 花澈捏了捏自己的尾巴,声音更轻了。 “而不是想着聊天。” 裴煜走到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就算把你-股打开花都解决不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把我们之间的矛盾放一个晚上已经是我能够忍受的极限。” “坐过来。” 花澈抬眼看了他的身侧,走过去时不由分说地跨坐在他的腿上,与他面对面坐着。 小狐狸的眼睛红红的,滴了眼药水之后更水润了,甚至反光得亮晶晶的,一副委屈又粘人的模样。 裴煜眉头轻挑,还是不可避免地勾了勾唇角。 他伸手扶住了花澈的腰,让小狐狸坐得更稳一点。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会撒娇的人? 裴煜按耐住心中的暗爽,耐着性子问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难过吗?” “……感觉只有我在动情和享受,裴教授一点反应都没有。” 花澈的眼底带着清晰的失落,语气变得很急切。 “裴教授一点都不是因为喜欢和我玩普雷,而是因为治疗对吗?” “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一点……没有因为和我玩,动情吗……” 他失落地垂下头,吸了吸自己鼻子。 “一想到只是治疗就很难过,我很贪心地希望……裴教授有反应……” 裴煜皱了皱眉,问道: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我比谁都知道Alpha陷入动情是什么样的眼神!从我第一次在包厢见到你,你就是那样……和动情时应该有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花澈不满地抿抿嘴。 “我对你而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我还……不够漂亮吗……” 那是花澈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漂亮的外貌,动人的身体,引人失控到只想标记和占有他。 每一处都是为了取悦人而精心塑造。 他从不避讳用这样的漂亮去取悦人,去换取目光,换取偏爱。 只要他漂亮,就不会有Alpha拒绝他。 裴煜也应该这样。 但是现在,这一切好像都不那么奏效了。 他不明白那条他过去的所有Alpha客人轻轻松松就能踩过、甚至践踏的红线,为什么能被裴煜守得这么死。 明明已经没有束带禁锢住他了,裴煜想做什么都可以。 被伶馆塑造起来的世界观出现了裂痕,那些建立在“我很漂亮勾/人,是用来承载欲/望和幻想”的安全感轰然倒塌,花澈前所未有地感觉恐慌。 一种新鲜的事物注入到他敏感脆弱的心里,他感觉陌生又惶恐。 “你不是Alpha吗?就连Alpha对Omega的本能,都不能让你对我做什么吗?” 裴煜沉默了一阵,在很认真谨慎地组织自己的语言。 他当然能理解小狐狸的担忧和迷茫,也总算找到了一个能好好解释的契机。 他的目光柔和至极,就连穿着一整套西装也显得没那么冷峻了。 “你当然很漂亮,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Omega。”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成熟男性才有低哑和磁性,像一曲温柔沉稳的低音大提琴曲。 “但我从来没有把你放在客体的位置,用金钱和价值去衡量你的漂亮。” 花澈一怔,身体晃了晃,坐在人的腿上有点不稳。 “你说我没有像你见过的其他Alpha那样,对你露出露骨的眼神,大概是因为我确实没有将你当成承载欲/望的工具。” 裴煜歪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竟然露出失望表情、目光都暗淡下去的小狐狸。 他伸手捏捏小狐狸柔软的脸颊,戳了戳哭丧着往下瘪嘴的唇角。 “我知道你很小的时候在伶馆被教育成一个工具,被告知要怎么勾/引人才会被喜欢。” “但我想,漂亮本就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仅此而已,没有苛责你用漂亮讨好任何一个人。” 小狐狸的目光失焦了,迷茫让他出神发呆。 他并不能完全明白裴煜的话,在伶馆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养成的世界观根深蒂固。 裴煜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些话的信息量需要很多时间才能被小狐狸消化。 他也不着急,他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共处。 狐狸尾巴扫在裴煜的腿上,花澈的表情还是固执得过分。 “那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裴煜低头轻笑,无奈又温柔。 “怎么会没有?” “我当然会忍不住。” 花澈这才睁大眼睛,很震惊地注视着裴煜,试图判断这是不是哄他的客气话。 他的膝盖还跨在裴煜的腿侧,听到这话却无意间夹了一下。 “……你……说谎……” 裴煜扶住他,低声说道: “我会因为你的轻喘动情,因为你趴在我腿上而动情。” “还有逐渐泛红的皮肤,总是哭着求饶,霜到了又勾着人说再凶一点……” 花澈的脸一寸一寸地羞红下去,耳朵泛起了薄红,狐狸耳朵像被炙热的言语烫到了一样轻轻颤了一下。 害羞时睫毛扑闪着,眼底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泛起水光,连脖子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他被逗得脸红心跳的,看得人更想欺负他了。 “如果我只听从本能,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人和禽/兽的区别不过是因为理性和克制,我不能利用你的脆弱趁机将你占为己有。” 裴煜将已经变得很烫的小狐狸勾进自己的怀里,往后靠在了舒服的沙发上。 他的语气难得出现一点抱怨: “结果你还误解我,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