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梯井的空气都在震颤。 兰矜的银发在狂乱气流中飞舞,他缓缓抬头,面具下的冰蓝色眼瞳对上了悬在上方?的何?止。 在兰矜眼中,何?止凭借着风系异能悬在半空中,他控制那些气流精准地缠绕住兰矜的冰爪,不?让其前进分毫。 看到眼前这一幕,兰矜突然笑了一下: “何?止,你背叛我?” 何?止眼神暗了暗,没有?说?什么。 其实这已经在计划之外了。 当时,韩耐提议让何?止一起回青州基地,但是何?止拒绝了。 何?止没有?想过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兰矜。 但是现在这一切,全部都已经不?可控制了。 兰矜的质问在冰封的电梯井里格外清晰,像是一把冰刀刮过玻璃。 何?止知道,在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 没有?听到何?止的回答,兰矜缓缓收回冰爪的动作优雅至极,却让周围的温度又骤降几分。 何?止的风墙还维持着防御姿态,气流与冰霜在两人之间交织成致命的网。 “何?止。” 兰矜的声音很轻, “你居然会背叛我啊。” “你是不?是,从来都在骗我。” 这几句话,何?止的心就像被扔进了煎锅,何?止却只能看着它在滋滋作响的油花里化成一团废铁。 “我……” 何?止的指尖微微发抖,风墙出现一丝紊乱。 他设想过无?数种暴露身份的场景,却从没预料会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此刻,暴君真实的瞳孔已经完全兽化,冰蓝色的虹膜里流转着暴风雪般的杀意。 但何?止分明?看见?——在那片极寒深处,有?一闪而?过的,比冰刃刺穿心脏还要痛的东西。 “很好。” 面具之下,兰矜又笑了一下。 “那你去死吧。” 第85章 ·杀意 电梯井很暗。 胡墨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刚才,盛怒之下的兰矜差点杀了韩耐,那一瞬间……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他愤怒、恼怒,但是又偏偏,又偏偏在那一刻无比紧张。 末世十年,胡墨见过太?多转瞬即逝的死亡——上一秒还在说笑的战友,下一秒就变成变异体爪下的碎肉;今早还热腾腾的酒,傍晚就洒在阵亡者?的墓碑前。 胡墨早把自己的命当成筹码押在赌桌上,生死,不过朝夕而已。 他没有想过背叛荆棘基地,他没有想过背叛首领,但是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胡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了。 W?a?n?g?阯?F?a?B?u?Y?e????????w???n?②??????????.???o?м 韩耐,韩耐怎么会是逆王呢?韩耐怎么能是逆王呢? 胡墨明?明?已经把韩耐加入了自己未来的规划当中。 他觉得他们之间甚至会有一个比较美好温馨的未来,他觉得他们之间并不简简单单的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以为?他们之间能有更亲密的发展…… 胡墨甚至把那一对具有特殊意义的耳环拆开了一只送给了韩耐啊。 又可恶,又可笑。 趁着兰矜与何止交锋的间隙,胡墨一记鞭腿狠狠踹在韩耐肩胛骨上。 这一脚带着这几天积攒的信任与顷刻崩塌的愤怒,力道大得直接将对方踹飞出?去——韩耐金属化的身躯撞碎电梯井的冰层,像枚炮弹般砸进十八层的走廊。 “韩哥!” 何止的余光瞥见韩耐消失在十八层的阴影中,下意识地想要追击。 可刚一动作,突然炸开的冰棘便?将他牢牢钉在原地——连呼出?的白雾都?在瞬间冻成冰渣簌簌坠落。 电梯井已然化作绝对零度的牢笼。 寒气顺着毛孔往骨髓里钻,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千万根钢针。 何止的睫毛结满霜花,稍一眨眼就扯得生疼。 他试图凝聚风刃,却发现指尖的气流刚成形就被冻成冰片,“咔嚓”一声碎在掌心。 白兰暴君的名号从来不是虚言。 此刻整个电梯井都?成为?了他的绝对领域,极寒的冰晶在空气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棱镜,将每一缕光线都?折射成刺骨的杀意。 兰矜仅仅是站在那里,周遭的温度就持续暴跌,金属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只见兰矜一手拉着电梯锁链,吊在冰风暴中心,银发如毒蛇般在寒流中舞动。 那张半掩在银色面?具下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就像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荒原。 但何止知?道,越是这样的兰矜才最危险。 暴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无数冰棱便?从四面?八方刺来,每道轨迹都?精准锁死何止的退路。 “兰……”何止话还没说完。 “呃啊——!” 在极其狂躁的冰封之下,一根冰锥贯穿何止的肩膀,鲜血还未涌出?就被冻成猩红的冰溜子?。 兰矜冷笑一声,完全舍弃了平日的优雅克制,就像要把这些年所有信任都?化作阴森森的冰刃,意图捅进叛徒的五脏六腑: “何止,你?还敢去救他?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嘶——” 冰锥贯穿血肉的声响混着何止的抽气声,在密闭的电梯井里格外清晰。 他的左肩被钉在冰墙上,伤口周围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涌出?就被冻住,形成一圈狰狞的血色冰晶。 过度消耗的异能让何止眼前发黑,冷汗刚渗出?皮肤就结成了细小的冰碴。 不愧是白兰暴君,以前的一切都?是小打小闹,暴君真正下起杀手来,简直是毫无可逃、避无可避。 白兰暴君能够在如此混乱的末世之中建立基地,并且成为?这个基地真正主宰的王,大部?分靠的都?是他说一不二的硬实力。 情况很糟糕,但是何止居然还笑得出?来。 唇角扯出?的弧度牵扯到冻伤的肌肉,何止疼得眼角抽搐,却还是低声开口:“消消气,宝贝。” 他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听我解释好嘛。” 兰矜面?无表情的伸手,一下子?抵住他喉结,不过一秒,力道又重了三分。 但何止分明?看到,那个称呼出?来的时候,暴君霜白的睫毛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何止染血的手指轻轻搭上兰矜的手腕,触到一片刺骨的冰凉。 他摩挲着那截纤细却蕴含恐怖力量的手腕,指腹在暴君跳动的脉搏处暧昧地按了按,何止手上原本戴着的鲜血,在兰矜霜白的皮肤上留下艳丽的红痕。 “宝贝……” 何止哑着嗓子?笑,喉结在兰矜虎口下滚动,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闻言,兰矜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