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含清张张嘴想说不是的。
失态的徐鹤亭握在他腰侧的手不自觉用了力, 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自责吗?”他看不到徐鹤亭的脸,只好自说自话,“这件事真不能怪你。当初是我坚持要走, 也是我一意孤行不和国内朋友联系,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忘掉你。”
“所以出车祸, 加上住院期间心情郁结过度演变成心病,都是我咎由自取。”
徐鹤亭仍旧没抬头。
有水光落在他的腿上, 一滴又一滴。
林含清的眼睛和鼻尖都酸了,忍着哭意说:“你没错的, 我还要谢谢你。”
“别把我架那么高。”徐鹤亭站直了, 除开眼底有一点红,看不出哭过,“想要你是我的私心。”
林含清耳朵发红, 这记直球打得太好了。
“你就不怕我又冒出别的病?”
“你是什么病秧子转世吗?”徐鹤亭冷冷看着他,“我在你身边, 能不能想点好的?”
林含清抿着唇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徐鹤亭:“什么时候和你心理医生约谈?”
林含清忐忑不作答, 在这件事上有心不想说, 他怕徐鹤亭要和安妮秘密相谈。
病理方面的专业交谈当然没问题, 他主要不想让徐鹤亭知道那几年心理治疗的过程。
目前两人关系缓步前行,彼此感情持续加深,他想要徐鹤亭纯粹的爱, 不掺杂任何可怜同情。
再柔软的人也不愿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的不堪。
林含清心里,在病况里反复挣扎的那几年满是自己的丑态, 不能让徐鹤亭看见。
他以转头看向别处当做拒绝, 半垂着的眼睛里都是抗拒。
徐鹤亭见状,不到片刻就读懂他的骄傲,心疼之余又好笑。
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掌控欲会强到干涉他的决定。
“我问世间不是要见你的心理医生, 是不想在那个时间段找不到人,乱来打扰你。”
“真的吗?”林含清倏然转过脸,“你愿意等我?”
等他彻底痊愈。
“没什么不能等的。”
徐鹤亭有句话没说,他不在身边的六年都等过来了,现在人都在身边,还有什么好惶恐的?
林含清眼里一瞬有了水光。
旁边浴缸满了,水波荡漾。
徐鹤亭抬起林含清的下巴,看了会这一脸的感动,微微一笑:“今天酒醒得很快,那还记得刚刚说过什么吗?”
林含清一惊。
完蛋,演到最后全是真情流露,根本不记得装醉这件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