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酸涩直冲眼眶,风惊濯扬起唇角,用力将酸楚咽回去。
他温柔道:“你是听冥神说的吧,他性子你还不了解,总是一惊一乍,讲话夸张。烹魂锥是绝顶法器,要想使用,需以身饲养,不像其他的得到了就能用。所以人们都对它敬而远之,但我用着还挺顺手,也不想取下来。”
“你提的几处地方,没什么特别。只不过阿鼻道是禁地,各路上神谨遵法则,而我当时心急毛躁,落在他人眼中,定是离经叛道,不可理喻;无间狱是落阴川私有,常人绝不会去,一是没必要,二来大家也不愿与落阴川打交道,我是事出有因才去的。”
“至于幽冥水……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水泊。我想过了,我们要接近桑野行,最好走幽冥水,你若好奇,到时我带你看。”
最后,他笑着总结:“杳杳,这些地方都不危险,只不过世人都在避嫌,我去了,大家才觉得我特殊。尤其,你是从冥神那里听来的,他这个人啊……见人衣服脏了都会跳起来,你不用理他。”
宁杳瞅他:“你该不会是以为这样说我就都信了吧?”
风惊濯失笑:“是真的。而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不在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宁杳默了默。
至少在幽冥水这一点,惊濯没说实话,或者说,他说的不全面。但有一点他说的对——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她改变不了什么,但以后,她一定好好照顾他。
宁杳盘腿坐下,看风惊濯,从他的眉眼到下巴,来来回回看一圈:“那你进苍渊,是为了办什么事?”
风惊濯说:“什么也不办,苍渊处处都是坑,你一个人进,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宁杳一呆:“你那时候,不是还跟我生气?”
风惊濯笑了笑,道:“生气,但也不能冷眼旁观啊。毕竟……是朋友,对吧。”
“哦……”
朋友?
真奇怪啊,她想和他做朋友时候,他不干;现在他跟她和好,亲口承认他们是朋友——如此喜事,她又没觉得多兴奋。
咋回事?以前她没这么事啊。
宁杳慢慢道:“惊濯,原来你是为了陪我,我……我真的眼拙,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你跟我生气。以后,我要再有什么事没跟上你的心思,你就立刻跳起来说清楚,好不?”
风惊濯笑容很暖,因为太过温暖,甚至感觉有些发苦。
他伸手摸一下她发顶:“好,我知道了。”
哎呀,氛围可真好。宁杳乘胜追击,问:“那你要和我回落襄山不?”
风惊濯道:“不回去了。”
宁杳眨眨眼。
他说:“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
宁杳望着风惊濯:说实话,风惊濯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意料。
她确认:“真不回去吗?”
风惊濯嗯了一声。
……好吧,害,也没关系啦。这是惊濯,她喜欢尊重他的意愿。
宁杳道:“那好吧,你要记得常回去看看。”
风惊濯看着她,她明亮轻快的笑容,让他的沉重也不再沉重:“好啊,杳杳。”
*
风无止和风惊濯商议用什么法器对付桑野行,宁杳不放心,也过去盯着:他们两个从表面看,就是……很正常,客气,平淡,礼仪都是刚刚好。
商量正事,认真严谨,都拿出了极其专业的水平,令人听不懂。
宁杳坐在后面,风山海和风扬旗也在旁听,他们多数时候插不上话,就自己成一个圈聊。
宁杳道:“山海兄,你对苍渊法器了解的怎么样?”
风山海道:“那自然是比不上义父,略有涉猎罢了。”
宁杳对风山海还是有点了解的:“你谦虚了,那个,你见识广,你帮我看个东西。”
风扬旗忍不住了:“我见识比他广,你怎么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