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怀上了?” 陈景旭微微挑眉,感叹道:“是啊,戚先生的丈夫去世已有三月,谁能想到戚先生如今才查出怀孕呢?” 男人说着,轻笑:“不过也是奇怪,戚先生便是怀孕了,身材也维持的很好呢,三个月的肚子,竟一点弧度都看不出来。” 青年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近乎成了一堆腐肉与烂骨,苍蝇与蛆虫成群结队地啃食着他的身体,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仿佛在这一刻,他便已经彻底死去。 “呀,杭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alpha略带惊讶嗓音忽地响起,杭柳这才像是慢慢反应过来,他迟钝地擦了擦面颊上的濡湿,哑着嗓音道:“没事,我们走吧。” 陈景旭眯了眯眼,只是回到车上,慢慢解开袖口的袖扣,手臂上稍露出几分绷紧的青筋。 男人散漫的想着,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这人总不会还能忍下去吧? 闹吧。 最好闹翻天,闹得江江对他厌烦,闹得戚郁流产最好。 陈景旭慢慢别开额边几丝碎发,抬眼看了眼后座一副懦弱的、丢了魂似的beta,眸底闪过几分嘲讽,看来还得加把火。 车辆启动,alpha慢条斯理地打着方向盘,好半晌,才突然出声道:“杭先生,其实江让都和我说了。” 杭柳忽地一顿,他微红的眸看向alpha,眼底的惊讶与提防霎时升起。 陈景旭垂眼,音调显出几分叹息道:“江让是我很好的朋友,他曾经帮过我,如今知道他落入这般境地,我也觉得很难过。” “他和我提过你,杭先生。” 杭柳微微愣神,下意识问道:“他……怎么说的?” 陈景旭垂眼,斟酌一般道:“他说你是他的未婚妻,你们十分相爱。但很可惜,他被那位戚先生看上了,迫于对方的势力,沦为了贵族的借种工具,逃脱不得。” 汽车后座的青年捂住嘴唇,似乎伤心极了。 陈景旭慢慢勾唇,语调无奈:“其实我也曾想帮着江让逃脱戚家的掌控,但……” “但什么?”杭柳语调急促,几乎语无伦次。 男人顿了顿道:“但戚家实在权势滔天,逃脱的代价太大,你们得重新换一个身份生活。” 青年几乎没有过多思考便急切道:“没关系的,只要能离开就好。” 陈景旭叹了口气,应下道:“其实江让也是这样说的,这样吧,后续等我准备妥当,会给你放消息,江让被监视得严密,恐怕需要你带着他才能逃出来。” beta近乎感恩戴德,因着这番话,他将alpha当做了好人,甚至想不起来思考男人前后话语中的异常。 陈景旭慢慢敛眉,无声嗤笑一声。 蠢货就是蠢货,这种货色,都不配被他当做对手。 * 杭柳当晚就跟青年哭了一通,江让固然心疼,却也没办法。 beta甚至没法去辩解什么,连安慰都显得虚伪。 江让只想这段时间能安稳地过去,只要等到陈景旭的消息,他与阿柳也就算熬出头了。 但这样的美好期盼显然是不现实的。 杭柳自回来的第二日清晨就被安排了活计。 青年被安排去收拾楼上的主卧,其他的仆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再看向杭柳的眼神便带了几分贬低。 杭柳甚至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道:“……就是他,据说之前有人看到他晚上出入江让的卧室,现在安排他这个差事,指不定就是靠着江让爬上来的呢。” “可不是,整天一副可怜兮兮的白莲花样,苦着脸丧气死了。” “江让能看上他?说不定只是被他勾引了,这种……谁敢娶回家啊。” 青年忍着胸腔沸腾的血腥气,垂头拿着清洁工具,去了二楼。 他显然忍得很辛苦,一双眼睛泛着深色的红晕,嘴唇咬得近乎溢出血液来。 杭柳僵着身子,敲了敲房门。 房内半晌没什么动静,好半晌,青年听到了隐约的水声与呼吸声。 他尚且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了男主人嘶哑的嗓音慵懒响起:“进来吧,收拾快点。” 杭柳抿了抿唇,慢慢走进了微暗的主卧。 主卧其实并不乱,只是床榻有些移位,地上散着凌乱的衣物,空气中浓郁的气味令人十分不适,香的过分,闻多了甚至令人产生一种晕眩的错觉。 杭柳不敢多看,只一边收拾,一边心中骂这不守夫道的寡夫是个烂货,都怀了孩子,还这样不安分。 好半晌,等他收拾到床榻边时,无意间瞥到了床上的景象,整个人瞳孔微缩,血液逆流一般的,浑身克制不住地打颤。 只见宽大的深色床榻上,长发的omgea正半躺在beta的怀里,青年似乎并未睡醒,上半身裸露着,眉头微蹙,睡得不太安稳的模样。 他们亲密的仿若一体,青年宽厚的手掌紧紧揽着omega的腰,男人便半伏在其身侧,玉白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beta的脸廓,男主人的长发垂在青年的肩侧,殷红的唇染着鲜亮的水光,印在身边人蜜色的颈侧。 他做这动作时,美艳的似是一条缠着人绞杀的美人蛇。 好半晌,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另外一道尖锐到撕裂的眼神,他漫不经心地看过去,不详的红唇勾起一个艳色的弧度。 他一边笑着,一边轻慢道:“没规没矩的,收拾完了不知道自己滚出去?” 戚郁慢条斯理地半坐起身整理衣襟,他的姿态十分清闲悠然,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而他与丈夫一夜温存刚醒。 “贱人!” 杭柳从未如此脑热过,这几日的事情在他的脑中无限转圜,包括江让的失约、陈景旭的挑拨、戚郁的炫耀,桩桩件件让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 病弱的青年从未爆发出这样大的气力,他径直粗暴地拽起床榻上的长发男人,将对方拖至床下,一巴掌扇上了对方的脸颊。 男主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他从未想过杭柳这样懦弱的贱种居然有这样的勇气,一瞬间被扇得没反应过来,长发罩盖住他一半惨白阴冷的脸颊。 猩红的掌印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活像是被无数火星子灼烫了一般。 杭柳还不肯放过他,他上前用力推搡着戚郁,见对方下意识护住肚子,郁怒的火焰几乎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疯狂的想要捶打对方的肚子,口中几乎疯魔地咬牙切齿道:“贱货贱货贱货,你肚子里的贱种怎么还不死——” “呜呜呜——” 青年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光裸着上半身的江让抖着手捂住了杭柳的口唇,将对方用力锁进自己的怀里。 他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