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青年似乎在某一瞬变得令人看不透也猜不透,那张俊朗的蜜色面容贴近omega,轻轻落下一个吻,他微笑道:“先生不喜欢我这样吗?” 戚郁怎么会不喜欢,他喜欢的恨不得全世界宣扬。 男人从未想过,两情相悦是这样好的滋味,整个人像是被泡在蜜罐里,甜蜜的令人生出无限的幻想。 江让如他所愿的爱上了他,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与从前完全不同。 戚郁觉得自己变得愈发敏感、愈发不安,可青年总会无限包容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他。 许是心理身份的转变,江让也不再如从前一般对他无比尊敬,青年会在两人亲密的时候喊一些亲密的称谓。 并且,因着怀孕,江让尤其关注他的饮食情况、睡眠情况,近乎严厉的规定休息时间。 男人并不反感,甚至是享受被beta这样掌控的。 两人之间的情事江让是依着戚郁的,青年是会温柔的配合他,但只要戚郁微微蹙眉,江让就会立刻按住他,不许他再肆意妄为。 男人好几次红着脸被扯了出来,但见到青年那样在意自己的眼神,即使有气也不舍得发出来。 有了江让的监督、爱情的滋养,男主人向来苍白的面容愈发滋润健康,甚至因为细微的发胖,他又开始过犹不及地担心江让会不会嫌弃自己。 当然,戚郁不会直接问出来,只是男人会开始去刻意地锻炼身体。 日子便这样一日日的过去。 宴会的当天,戚郁本来是想让青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但可惜的是,江让第二天突然发了高烧,一时半会儿降不下去。 宴会邀请函已经发出去,戚郁没办法,只好安排医生注意着情况,自己作为主办方匆匆去见客。 江让慢慢睁开眼,他盯着关上的房门,潮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近乎轻松的笑意。 他已经很少这样轻快过了,心中压着的巨石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钉锤彻底砸成齑粉,它们簌簌落下,化作细碎的尘土,被青年随意地拍落、遗弃。 一旁守着的医生摘下口罩,对江让点点头道:“戚先生已经到达前厅了,一时半会赶不来,今日别墅区的车辆来回很多,流动性高,隐蔽性强,杭先生已经在别墅外的轿车里等您了,您现在需要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丢下,以免其中夹杂着监视器或定位仪器。” 江让点头,面色平静地开始脱下衣衫,换上医生递给他的衣帽。 最后,青年盯着中指上的戒指,慢慢将它摘下来,轻轻放在小熊台灯的旁边。 那一瞬间,他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起了许多。 总之,青年很干脆地转身了,甚至从头到尾不曾犹豫一下。 江让穿梭过人群,始终低着头,紧张地掐紧了手腕,等他终于见到那辆停在小道上象征着自由的轿车、温柔看向他的阿柳时,才后之后觉地松开了手腕。 他的手腕青了很大一片。 可beta终于抿唇笑了,他握住未婚妻的手,一起走上了车。 夕阳落在他的身后,壮丽的像是电影序曲的开启。 只是,那深红的天边很快便被层层叠叠的乌云覆盖了。 江让紧紧扣着青年的手腕,而杭柳也半倚靠在他的肩头,他们真真像极了一对相濡以沫的孤苦相依夫妻。 或许是车内开了空调,空气并不流通,恍惚间,beta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但奇怪的是,那香味并不刺鼻,反倒令人生出一种舒适、安逸、困顿的错觉。 江让努力睁了睁眼皮,听着耳畔忽远忽近的声音如此道:“江先生,我们待会儿要转车……” 声音越来越远,像是海边褪去的浪潮,悠远、祥和。 青年终于撑不住地闭上了眼。 在意识陷入沉睡的最后一秒,他听到了一抹极轻的笑声。 似乎有人呢喃一般地贴着他的耳朵道:“江江,你归我了。” * “戚先生,瞧您面色红润、富有光泽,您这一胎啊,肯定是个alpha没差!” 披着藏蓝长衫,杏色内搭领口半卷住下颌骨的男人听到诸如此类的恭维声,艳红色的唇角慢慢凉下了几分。 omega的长发被一根红绸半束在脑后,那张过分白腻的脸颊融着阴阴的红唇,颇有种古韵湿冷的美。 他半抬着漆黑的眸,抿了口高脚杯的酒水,漫不经心道:“是么?我倒觉得依着它父亲的模样,合该是个beta或omega才对呢。” 那恭维的人马屁拍到马腿上,自是一阵尴尬,但同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位戚先生还真如旁人说的那般性情古怪,一般孕夫若是被夸怀的是alpha,早该心花怒放了。 毕竟若是怀上了个平庸的beta还好,如果生了个omega,这戚家李家家大业大的,最后还不是都得落到旁的alpha手里。 那人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却也不敢当着戚郁的面说。 戚郁扯唇,即便用酒水半遮了苍白的面颊,心口作呕的恶心感却久久难以消散。 很快,那股恶心的感觉变化作了一种呕吐的冲动,omega半捂着唇,惨白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他想吐却吐不出来,身边不少人都关切的聚了过来,似是对omega十分关切的模样。 戚郁却愈发觉得自己像是被潮湿的泥土死死掩埋的尸体,那枯骨腐肉的臭味引得无数苍蝇嗡嗡转在他的左右,他恨不得缝死他们的嘴,最后烧光一切。 男人混乱的眸光划过大厅中光怪陆离的百相,在掠过某个深黑健壮的身影时,顿了一下。 但也只是顿了一下,他甚至径直掠过那丝丝细微的怀疑,全身全心的相信着江让施舍般虚假的爱。 他相信青年的爱,也相信青年的病,他甚至相信着一切一切的异常,只将它们当做砒霜般的蜜糖。 他给予青年一个野心家、怀疑论者全部的信任。 在孕吐与头疼交错的间隙,戚郁只想融进beta温暖的身体。 那个他与宝宝都需要的镇定剂。 戚郁强撑到宴会的尾声,几乎刚离开大厅,他便跌跌撞撞的朝着他与青年的爱巢奔去。 他推开了那扇散发着不详的深色的门,扶着额头跌跌撞撞走到被褥微微鼓起的床榻边。 “江让……”omega抖着唇道:“我好想吐。” 他的声音近乎撒娇。 可床榻上却毫无反应。 戚郁抿唇,水色的眸带着些许情绪,他伸手轻轻扯过那被褥,低声道:“你怎么不理我……” 话还未说完,男人忽地浑身僵住。 那被扯开的被褥下是一团鼓起来的枕头,哪里是beta? 戚郁长而浓密的睫颤得厉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