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都微微发起抖来。 可他又偏偏需要斟酌,毕竟,他身后的不远处,就是那位他未来钱与欲的载体。 江让清楚自己得稳住眼前的蠢货。 于是,美丽的青年抿抿粉色的、闪着欲光的唇,指节用力地拽住男人杂乱的灰色衣领,迫使对方弓下腰身,狼狈低头。 周宜春比他要高不少,但高又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来,对方在他面前还是不是只敢佝偻着腰过活? 江让近乎凶狠地撕咬上男人枯萎苍白的唇,青年锋锐的齿尖险些将薄白的皮肉扎穿,水液在他们的唇齿间交换,过分急促的动作与呼吸令周宜春被呛得脸色通红。 但他依旧努力地、温柔地去回应他满心怒火的友人、他的爱人、他的生命之火。 这其实并不像是个吻,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力。 某些时候,暴力与怒火上头,反而会衍生成某种古怪的欲意。 江让从施加者的身份、男人懦弱的顺从中获得了独属于征服者、上位者的快意。 他毕竟压抑了太久。 和陆响在一起多久,他就压抑了多久。 他日日夜夜的伪装,毒蛇锁在他的心笼,被那些阴暗的情绪滋养得愈发庞大茁壮。 不开玩笑的说,这样的状态维持下去,江让都担心自己和陆响在一起的时候生理上会出现障碍。 于是,此时卑躬屈膝的周宜春就理所应当地成了他宣泄的垃圾桶。 两人靠在人声鼎沸的商场的阴暗角落,吻得难分难舍、仿佛要发泄心中的一切怒意、痛苦与不堪。 但很快,江让就清醒了过来。 他看见了不远处,手中拿着手机,挑眉含笑注视着他的纪明玉。 几乎是一瞬间,青年白皙的额头便覆上了一层薄透的冷汗。 江让分明看不清对方蓝色眼珠中典雅的波光,却又疑心自己在对方眼中是个如何难看出格的形象。 烈火焚心不过如此。 青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猛地用力将黏糊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撕开,许是因为过分恼怒,所以他想也不想地甩了一巴掌过去。 周宜春竟就任他打,脸上的春潮不曾散去,眼神恍惚,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爱吻之中。 江让浑身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冷让他整个人都宛如一只被荆棘扎穿、血流不止的夜莺,瑰丽的红唇慢慢变得苍白。 他看着那穿着杏白打底,戴着银丝眼镜、手肘搭着外套的文雅男人对他微微勾了勾唇,手中的手机微微晃了晃,像是某种漫不经心的暗示与威胁。 江让头皮一炸,口中的话句都不甚流畅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绝对、绝对不能让纪明玉跟陆响乱说。 否则,不说男人会不会弄死他,他的计划也将全盘落空。 青年立马变脸似地柔下了面庞,他轻轻揽住周宜春的腰身,细声细语地又是劝慰、又是轻哄,好说歹说才将男人哄骗走了。 纪明玉却是一副并不着急的模样,男人腻白的指尖轻轻挑弄着耳垂畔细细垂下的银链耳环,一副饶有兴致盯着他看戏的模样。 漂亮的银链耳环在他耳垂后略显碎长的乌黑发丝间蜿蜒动荡,很漂亮,配合着男人典雅斯文的外表、微尖的狐狸眼,竟无端显出几分勾引的意味。 可此时的纪明玉就是再美、再勾人,落在青年的眼中,也只是只会吞人骨头的画皮男鬼。 江让咬咬牙,还是主动走了过去。 青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即便方才的偷情刺激得他面若春水,但此时骤然冷下,便难免显出了几分古怪的灰意。 “班、班长。” 心虚的青年张了张唇,吞吐半天,竟就吐出了一句称谓。 纪明玉收回了冰冷的指尖,耳链摇曳,划出漂亮的弧线。 男人唇边含着细细的笑意,但细下看来,却又隐着几分半生不熟的凉意。 “江同学方才,在做什么呢?” 他分明是明知故问,典雅的面容却还要做出几分细微的惊讶,狐狸眼慢慢勾起。 江让一张脸躁得通红,他努力保持镇定,却难言眉眼间的心慌意乱。 好半晌,青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狡辩的法子,他可怜地垂下微红的眼眶,就这样泪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他真可怜啊,分明早已被欲望与利益渗透的眉眼透着股无辜、破碎的美感,充斥着谎言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柔弱伤痛的谎言。 他说:“班长,方才我、我是被迫的。” 江让慢慢垂眼,轻声细语道:“他是我的好友,很多年的好友,我不知道他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找我有事,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青年轻轻抬起腻白的指节,柔柔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哀哀道:“班长,你别、别告诉阿响好么?” “我、我以后一定会离他远远的,你信我,好不好?” 纪明玉慢慢眯眼,他分明不是被劈腿的正主,却像是在摆着正主抓奸的姿态,接受着青年的讨好、承诺、道歉。 男人耳畔的银光微微闪烁,好半晌,他像是完全不吃青年这套,似笑非笑道:“江同学,我自然是想要相信你的,可是陆响到底是我的好友,我怎么能让他完全被蒙在鼓里呢?他总得要有知情权,不是么?” 江让心里急的上火,面上也终于难以维持那层假皮了。 眼见青年就要彻底绷不住了,纪明玉却慢条斯理地抬了抬落到鼻梁上的眼镜。 反光的镜片掩盖了男人蓝色海洋般的眸底深色,他温声道:“当然,我相信江同学也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想当破坏好友感情的坏人……” 他语气稍顿,江让抿唇,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 青年咬唇道:“你有什么条件?” 纪明玉缓缓笑开,典雅的面容如同荒芜神庙中的神像。 他温和道:“江同学,你知道的,我们学艺术的,总有些怪癖。” “我喜欢找一些特别的人来当我艺术创作的基底,你很合适。” 这样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贪婪、虚伪、两面三刀的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让根本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说到底就是给人当模特,也不算多难,青年此时正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自然想也不想地点了头。 纪明玉慢慢笑了,耳畔摇晃的耳坠像是某种催眠的器具,在某一瞬间,古怪地显出一种病态、冰冷的色泽。 第54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13 陆响的生日恰好在周末。 到底身份不一般,即便不是在本家办宴、即便太子爷亲口说过不用大办,总还是有人殷勤地上赶着。 S市各家都是人精,听到风声后便都催着自家的小辈表现,毕竟若是生日宴巴结上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