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眼前的纪明玉就是他那位堪称恐怖的地雷男初恋。 “江让?江让?” 暗含担忧的典雅面颊在青年面上微晃,纪明玉蓝色的眸光微闪,男人伪善地担忧凑近,做出要搀扶青年的意思。 江让吓得通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像是陷入了一场经年的梦魇,恐惧地往后退了一步、两步……直到被地上的画桶绊倒,狼狈地摔坐在地板上。 纪明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心慌意乱、神色恍惚的青年,极缓慢地勾了勾唇。 江让抬起迷蒙猩红的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对方意味不明的笑容。 青年一瞬间像是被恐怖与暴戾迷失了心智,他越是恐惧,便越是难以自控。 江让浑身颤抖,一只手死死拽着发顶,另一只手取过身边一切的物品,狠狠朝着纪明玉砸去,嘴里还在哑声道:“别靠近我!!你滚!!” 但可惜的是,因为他太过害怕,准头太差,以至于丢过去的东西,甚至都没能碰到男人的衣角。 纪明玉光华美丽的脸无动于衷地笑着,像是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 他怜悯地看着青年,眼见对方惊恐得近乎呕吐,反倒笑得愈发灿烂。 纪明玉凑近瘫软的青年,柔声问道:“江让,你在怕什么呢?” 毫无疑问的,纪明玉这句话在江让听来,简直与索命的咒语没什么两样。 江让浑身颤抖,嗓音是克制不住的尖锐,猩红的、布满蛛网的眸子死死盯着男人,他嘶声道:“你到底是谁?” 纪明玉并没有说话,好半晌,他像是逗弄够了一般,微微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青年,温和道:“江让,你这么怕,是想到谁了吗?” 江让没说话,惨白的脸微微垂着,僵硬得像是沉睡的雕像。 纪明玉倒沉得住气,像是在耐心等待着青年的回复一般。 好半晌,江让才终于缓过了劲。 他没回纪明玉的问题,而是垂着眼问了一句古怪的话。 青年抖着嗓子问:“你的画室,是你自己布置的吗?” 纪明玉眸光微动,他牵起一抹细细的笑,耳畔的蛇坠子轻轻摇晃,温声道:“怎么可能,学校的画室都是统一布置的。” 江让微微一愣,好半晌,他抬眸细细观察了男人片刻,像是反复在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一般。 纪明玉不可能是那个男生,对方据说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所以出了那样的事情才会走极端。 这么多年了,那人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更不必说,对方的脸绝不可能如纪明玉那般光华美丽。 再加上身份背景、人生经历全然的不同,江让确信,自己绝对认错了人。 一旦确定了对方不是那人,青年的情绪显然好转了不少。 江让说到底还是怕的,以己及人的想,若是他自己被人骗钱羞辱,又生着那样严重的病,若干年后再度重逢,他大约会拿刀子捅死对方。 所以他怕,怕到只是一个猜测,都令他颤抖不已。 恐惧的心理缓缓被安抚下来,青年的表情正常多了。 他没有多注意纪明玉探寻的视线,只白着脸,面无表情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做?” 纪明玉轻轻抚了抚耳畔的蛇形坠子,面目含笑道:“还真是若无其事啊……” “不过……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用这条黑色领带绑住眼睛,在床上躺着、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男人说着,指尖轻轻勾着一条伶仃的、本该系在他脖颈上的黑色领带。 江让喉头微动,眉目带了几分警惕。 纪明玉微微笑道:“别这么警惕嘛,你都来了,也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是么?” 青年眼眸凝固,好半晌,他哑声道:“如果有其他人推门进来怎么办?” “还有,很脏。” 纪明玉突然克制不住地动了动喉结,笑出了声,他微微遮掩着嘴唇,狐狸眼轻轻弯起几分冷意。 “江让,你还真是可爱,但现在可不是让你做选择的时候,在这里,我怎说,你就得怎么做。” 江让咬紧牙关,好半晌,还是忍气吞声地接过了黑色的领带,按照男人的意思慢慢坐上纯白的床铺,系住眼睛,仰躺了下去, 他太紧张了,甚至有些面对未知的害怕。 纪明玉不是周宜春,按照对方那样古怪的性子,可说不准会怎样对他。 一旁的纪明玉动了动指节,慢吞吞眯眼笑了。 江让还是这样的脾性,你若是对他好,他便要蹬鼻子上脸。但你若是对他强硬、威胁,他便会乖乖屈服、听话。 和中学的时候一模一样。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ū???ě?n?2?0?②????.???????则?为?山?寨?佔?点 纪明玉一寸寸抚摸着自己的颌骨、颧骨、嘴唇、眼睛,慢慢得、无声得笑得癫狂。 这些地方、这一整张脸,他都动过。 这些年,男人几乎整容上瘾,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他无法忍受自己脸上任何的缺点。 便是冒出一颗痘,他都会忍不住砸碎镜子。 纪明玉一直告诉自己,他要报复江让,他一定要报复江让。 他要让对方爱上自己的这张脸,然后,狠狠撕开真相。 单是看到今日江让恐惧恍惚的模样,他就满意的不得了。 纪明玉想,他一定要永远、永远扎根在青年的心头,变成阴魂不散的厉鬼,一辈子缠着他,让他不得安生。 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窥视着青年。 他看他笑、看他哭、看他轻而易举地将所有人玩弄在手掌心。 纪明玉有时恨得几乎想掐死他。 凭什么、凭什么离开他后江让还能过得那么好,凭什么江让还能一个接一个的谈恋爱? 他当初可没说过分手,只要他一天不说,他们一辈子都该是恋人关系。 纪明玉清楚,他的小男友出轨成性,不过没关系,他早晚会得到教训的。 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让他再也不敢背叛自己。 现在,就且让这只荒唐花心的珍珠鸟肆意地先快活一阵吧。 纪明玉慢慢捧起画板,手笔如抽搐般挥舞作画,额头上鼓起的数条青筋如肉虫一般翕动。 与之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他格外温柔无害的嗓音。 男人温声、引诱一般地对床榻上美丽的青年道:“放松些,不要皱眉。” “对、想象自己被人亲吻的感觉吧。” “舌头得伸出来!” 男人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威严与苛责。 失去视觉的青年到底有些不安,他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心脏跳得极快,下意识探出了猩红的舌尖。 纪明玉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变得急促了几分。 好半晌,青年才听到了下一个指令。 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如此道:“现在,脱掉所有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