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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4(1 / 1)

江让却反应巨大,他几乎像是浑身被电了一般,猛地往后仰避开对方的动作。 银灰卷发的男人僵在半空的手掌慢慢曲起几分,骨感的手背隐约浮现的蓝色青筋衬得那雪肤愈发透明、美丽。 卷发在月色下宛若水色的纱帘一般,隐晦朦胧地遮挡住男人幽美失落的玉面。 事实上,自从那日青年从蛇神庙中回来就一直是这般惊弓之鸟的状态。 不仅夜夜噩梦缠身,甚至还越来越惧怕本该与他亲密无间的枕边人。 蛇神庙中荒淫的人与兽的盛宴似乎还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散去。 江让甚至还能回想起自己被蛇尾吊起来舔舐的冰冷濡湿、撑开的薄白肚皮、无力呼吸的几近折颈的狂潮。 蛇腥味冲天,仿佛连同他都被感染成了一条只待产卵的雌蛇。 莫名涌起的恶心感令青年忍不住偏头干呕了几声。 江让吐不出什么,只余下那张俊俏的面颊覆满汗涔涔的潮红,他的指尖紧紧扣住丝绸的被褥,绷紧的手背白得宛若坟茔上的招魂蟠。 轻轻的叹息声在耳畔如涌动的湖水涟漪一般鼓动,楼胥回轻轻矮身拍了拍青年的愈发消瘦的身骨。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浅淡的懊悔道:“阿阏,是我太心急了,你本就不是沂高族人,圣水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江让抖着手擦干了唇畔的口涎,他的眼眶红艳艳的,眉目陡峭如即将崩开的山玉,他像是实在被吓怕了,忍不住再次开口确认般地颤声道:“……那日、那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青年紧紧咬牙,语速越说越快,连舌尖都恍若将要打结。 他近乎魔怔般道:“明明……明明那座蛇神像会动,它、缠着我,甚至钻进我的身体里面,我怎么求都没用…好恶心……” 说着说着,江让陡然偏过头,一双猩红焦黑的眼死死盯着男人,他哆嗦着唇道:“还有你…你不是楼胥回、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温凉的怀抱紧紧揽住了几近癫狂的青年。 江让不住地挣扎,却被男人愈发用力地抱紧,楼胥回语调带着心疼与悔恨道:“阿阏、阿阏,是我错了,我不该带你去的,可那只是一场梦魇,阿阏,那不是真的……” 男人的声音仿若有魔力一般,青年动作竟慢慢缓下了几分,他依旧是害怕的,但至少不再抗拒,也愿意慢慢依靠、瑟缩在男人的怀中。 江让已经没有办法了,此时的他记忆全失、孤立无援,若是连一直照顾着他的未婚夫都不信任,便只能面对更加残忍的、来自陌生妖物侵犯的真相。 面对承受不了的事实,人总会试图下意识地去避让、遗忘。 楼胥回削尖的下颌抵着青年的颈窝,口舌中呼出的温凉气息如同洇洇的晚雾。 他轻声道:“阿阏,你要信我。” 男人的语气是多么的温软、恋慕,可谁也看不到,背对着青年的那张幽艳面庞上的神色却慢慢开始变了,挣扎的、不甘的……最终,扭曲的皮肉开始缓和下来。 楼胥回、不,或者说,住在这具身体中的另一个妖物,慢慢地操控着那张深邃异域的面颊,无声地笑了。 他一边笑着,唇中粉红肥厚的舌尖慢慢化作细细长长的蛇信子。 猩红的蛇信子随着美丽的玉面鬼每一次轻柔拍抚的动作,一颤一翕地吐出、缩回,诡谲至极。 可怜什么也不知道的江让,被蛇妖披着的一张人皮骗得迷糊而哆嗦地放下了心中的惶惑。 失忆的青年人如今再无从前那般坦然开朗、坚守自我的信念。 他像是一捧飘荡的无根浮萍,只能依赖着春水的托举,方能存活于世。 可浮萍也并不总是无力的,正因它根系短促,无力扎入土壤,所以,它永远不会对任何地方产生归属感。 若是惧怕、便逃离;若是遇上大风大浪,便彻底分散消弥。 流水无法留住它、风雨亦无法禁锢它。 它的灵魂始终是自由的。 * 时间一日日过,江让与楼胥回的婚期将近,但因为青年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所以便又往后推了些时日。 但推迟婚期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缘故。 沂高寨中近期大约是发生了什么事,近两日楼胥回颇为忙碌,时常直至深夜才会赶回竹楼陪着青年睡觉。 江让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些天他自半开的竹窗边见到不少相貌古怪的人。 不、那或许都不能被成之为人。 毕竟,哪有人会长出怪异的口器、锋锐的尾针、粗壮无比的兽身? 失去记忆的青年不知道该用什么去称呼那群‘怪物’,但他本能告诉他,那些怪物是危险的、肮脏的、不容于世的。 它们如死去的幽灵一般飘荡在街角,空洞的眼神仿佛一具具残破的、等待被注入灵魂的傀儡。 江让不是没试探性地问过楼胥回。 但男人只是微笑着告诉他,沂高寨的族人与蛊共生,偶尔身体出现蛊虫的特征也都是正常的。 说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青年察觉到男人似乎在若有似无地试探他对那些怪物的态度。 强烈的直觉令江让根本不敢吐露实话,只草草敷衍,不敢多提。 毕竟,楼胥回的眼神、表情都太奇怪了。网?阯?发?B?u?y?e??????ü?ω?ě?n????????5???????m 温柔与笑容像是刻在脸颊上的一层人皮面具,谁也不知道,那美丽深邃的表皮之下,是否藏着一只暴戾的怪物。 因为记忆的缺失,江让的心思其实一直都比较敏感。 这些时日以来,他总会隐隐约约地察觉到,眼前的楼胥回、他的未婚夫,似乎有哪里变了。 具体说不上来,但男人偶尔怪异的、陌生的举动总会让青年觉得,这具皮囊之下,早已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人了。 譬如,只要在一个空间中,总是无法忽视的阴森、贪婪的目光;夜半梦回之时如毒蛇般绞缠的动作;阴雨天气时候对方时不时抚摸脖颈、关节时隐痛又痴迷的表情…… 一切都太奇怪了,奇怪的像是话本中荒诞怪异的鬼故事。 雷电的嗡鸣声响彻天际,闪电惨白的光透过竹窗的罅隙,刺在青年微微震颤的薄白眼皮上。 许是因为沂高寨地势较低,位于丛生的沟壑、水畔,所以,便是在竹楼的最高层,空气中的水雾依旧浓得仿佛能够凝结成实质性的水液。 湿气逼人。 床榻上的青年睁开眼,消瘦却难掩俊秀的眉目微微拧起。 江让的眼眶下泛着淡淡的乌黑,他忍不住支起手腕,修长的指节缓慢地按着额头刺痛的穴位。 青年的睡眠情况一直都不太好,总是断断续续、梦魇丛生,一点动静都能将他吵醒。 今夜有雷,他更是难以入睡。 已是五更天,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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