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照做,约莫一直到了傍晚,天色渐黑,他才真正握住了代表姻缘一线牵的红绸花带,见到了他的哥哥。 江争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色长褂,男人人高马大,胸前撑得饱满,手臂间的肌理起伏恰宜,是极度具有生机的美感。 偏生他皮肤又白,配上火红的喜衫,简直同那山上洗净的、健壮的公山羊一般。 几乎是见到江让的一瞬间,男人的脸便红的彻底。 他沉默地牵住喜带的另一头,站在略矮些的清俊少年的身畔,温顺、驯服、贤惠的不可思议。 江让却并不肯多看,周围的一切落在少年的眼中,都像是一场荒诞的盲婚哑嫁。 他非心甘,兄长也应是并非情愿。 他们一同跨过堵在门口的火盆,走向院中众人的双目中。 媒婆在一旁笑眯眯地大声说着流程。 下一秒,还未等江让反应过来,周围便有人朝着江争丢来了一枚生鸡蛋。 鸡蛋砸在男人结实的身板上,毫不留情地碎裂开来,随后,粘稠微腥的鸡蛋液便顺着男人的肩线流淌了下来。 没有人觉得奇怪,反倒是媒婆在一旁大声恭喜道:“砸鸡蛋,早生子!” 言语刚落,周围便兜头砸来了许多鸡蛋。 只是,在场的鸡蛋没有一个朝着江让砸来,反倒是都朝江争砸了过去。 江让反应的很快,抬手便扯过一旁顺从安静、甚至唇角带笑的哥哥,将对方往自己身后藏。 少年穿了一身红色喜服,自有一股清冷凉意,他环视四周,冷冷的眸光扫过众人,像是一把剐刀亮出一般:“请你们尊重我哥!” 阿妈在一旁急的要死,想去规劝两句,媒婆上道,见状不对,立马上前低声道:“新郎官,这是咱们这儿的习俗、好彩头,不能叫停啊!” 江让并未理她,只是平静道:“我和我哥不需要这样的彩头。” 江争愣愣的看着身前的弟弟,心里清楚,少年是在维护自己。 他黑眸微垂,唇边的笑意隐约显出几分蜜糖似的甜意。 这个环节最后还是取消了,周围有人打趣道:“江让娃儿真是个好的,现下就懂得心疼媳妇儿了。” 周围有人嫉妒地瞧着江争、也有人感叹着男人的好命。 确实是好命,不说江让是个前途无量的状元,单说他维护男人的模样,以后也跑不了是个疼媳妇儿的。 后续的流程并不算复杂,待宴席开了之后,江争便被媒婆送去了新房。 江让作为新郎官,自然须得敬酒。 平溪乡的婚宴上的酒水度数不高,敬了一圈下来,江让也不过脸上微醺了几分。 天色擦黑,月上枝头。 晚风掠过面颊,带走了几丝燥热。 新郎官白俊的额头泛出几分露水般的汗珠,他蹙着眉,被人引着,送进了喜红的新房。 吱呀的推门声后,江让按了按额头,耳畔还有屋外男女的嬉笑声、孩童玩乐的顽皮声。 他掀了掀沉重的眼皮,往屋内看去。 只看清的一瞬,少年便被惊得魂都飞了几分。 只见那火红的屋内,地板上、桌面上皆是铺陈着各种的红枣花生,而今他名义上的媳妇、哥哥,此时正柔顺至极地跪在地板上。 眼见江让进来了,满面铺红的哥哥慢慢膝行至少年面前,像是只牲畜一般,抬起那张俊朗的面颊,轻声蜜语道:“让宝,哥哥来伺候你。” 江让吓得酒都醒了几分,他慌不择路地蹲下身,试图扶起哥哥,颤着嗓音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江争并不肯起身,男人固执地跪着,甚至开始一粒粒地要解开胸口的衣衫。 那样饱满起伏的肌肉,泛着蓝色的、微微鼓动青筋被毫不羞涩地展示了在少年面前。 像是可口的、等待着被主人啃食的食物。 江让猛地紧按住兄长继续动作的手指,咬紧牙关道:“哥,我们、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只是做戏,我们没打结婚证,等出去后,咱们还是兄弟。”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江争的脸色便白了几分。 男人并未立刻停下手中动作,他只是一味地继续褪除外衣,沙哑的嗓音带了几分细微的、可笑的哀求道:“让宝,哥不求你以后负责,就一晚上,一晚好不好?” 江让受刺激似地瞳孔微缩,他颤抖着唇,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道:“哥,你别这样……” 江争跪在地上,癞皮狗似的乞求道:“让宝,哥求你了,哥这辈子都没什么念想,只想要个咱们的孩子。哥保证以后不耽误你和旁人在一起!” “哥!”少年的往后退的脚步很重,踩得地面的桂圆花生滋滋作响。 江让白着脸道:“你清醒点,我只拿你当哥哥,不会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更不会跟你上床。” 江争却咬咬牙,他上半身的衣衫已经脱完了,露出了完全精壮的身形。 眼见对方动作不停,江让终于慌了,少年咬牙道:“哥,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就只能跟你分房睡了!” 江争果然顿住了。 今夜外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若是他们分房睡,外头只会耻笑江争抓不住丈夫的心。 以后,来勾引让宝的狂蜂浪蝶只会更多。 江争黑沉沉的眼中带了几分深重的悲哀。 就算哄着让宝结婚又如何,他还是得不到少年的心。 男人慢慢垂下头,心脏绞痛得近乎令人晕厥。 他轻声道:“让宝,你别走,哥刚刚是乱说的。” 说着,江争勉强露出一个笑脸,起身牵着少年颤抖溢汗的手,低声道:“瞧你吓得……今日也累了,安置吧,哥不会碰你。” 江让迟疑半晌,最后还是听从哥哥的话,脱下外衣,上了床榻。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可两人之间却离得很远,远到像是隔了条不见底的深渊。 少年今日或许确实是累到了,沾了床很快便入睡了。 许是听到身后少年规律的呼吸声,江争慢慢翻过冰冷的身体,黑黝黝的眼静静盯着弟弟茸茸的后脑勺。 微红的眼皮轻颤,男人眼中闪过一抹自怨自艾的泪光。 第156章 理想主义利己男20 已是入夏,昨夜主人家方才新婚,黄土院中尚且披着层烟花爆竹的血衣,混着白玉兰枯萎的花瓣,红白交杂,似是喜与丧同办。 外头的天光已然大亮,炊烟袅袅,穿着齐整的少年人怀中夹了几本泛黄的书籍匆匆离院。 不一会儿,暗漆漆的土屋门间探出一个中年妇女的的面容。 似是确定少年已然走远,阿妈嘴里嘟囔了两句,对一旁勤快收拾的男人招招手。 江争抿抿唇,僵硬着放下手中的抹布,指节捏着重新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