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增的渴望和喜爱,便只余下了这些近乎出格的情绪。 他甚至不理智的想过,如果能取代段文哲就好了。 明明救下少年的是他、明明与少年心意相通的是他、明明他们此刻看上去,如此相爱。 段玉成几乎无法继续想下去,他不去想江让和段文哲之间曾有过什么约定,他也不去想自己为他人做嫁衣的可笑可悲。 这一瞬间,他只是在想,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这样畸形的爱情无疑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不、它甚至不该被称为爱情。 与江让在一起甜蜜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精神折磨。 明明曾经如此恶心那些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明明从不屑于那些被感情捆绑做出不理智行为的人。 明明他一直在克制、矜持、忍耐、自控,可为什么还会这样理性的沉沦下去? 难道他也无法逃脱段家那罪孽恶心的魔咒吗? * 已是十一月底,不过傍晚六点,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暮色滚滚,冷风挟裹着瑟瑟的枯叶气息,自寝室走廊的窗间扑面而来。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门外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曲了曲手指,慢慢垂了下来。 段玉成能听到门内一阵细微的喧声后,一个年轻的青年开了门。 对方正是江让的舍友,在看到段玉成的一瞬间,顿时笑嘻嘻敞开门,作怪道:“这不是段学长吗?来找咱小江约会去了?” 他这样说着,宿舍里其余几个人也笑呵呵的附和着。 “段文哲”却并未如从前那般暗示他们或是接话,面色温和中隐隐透着几分严肃的意味。 事实上男人这段时间也不知怎的,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告诉他们不必再偷拍跟踪了,钱和资源都会照给。 舍友几个自然乐得清闲,毕竟要不是慑于段家的权势和财力,他们从前也不至于跟个变态似的,一天到晚偷拍人家。 谁能想到呢?表面上儒雅温和的段家二公子,竟然有偷拍跟踪这种恶心的癖好? 果然上流的圈子都尽是一群下流的变态。 江让这会儿已经将桌面上的资料物件都收拾好了,少年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黑眸亮晶晶的,抿唇道:“文哲哥,我们走吧。” 段玉成轻轻握住少年的手掌,宽大的手掌包裹住稍细长些的腕骨,颇为爱惜般地轻轻摩挲,随后沉稳地牵着少年出了门。 单是从背影来看,两人确实像是一对无比甜蜜的爱人。 花灯会就在大学城附近举办,两人是徒步走过去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夜市的上空用彩色线条牵过,排排形态各异的花灯于夜色中绽放光彩。 一路走来,江让看到不少花灯摊子,几乎是少年的眼神落在哪里,段玉成便要去给他买下。 江让忍不住扬眉笑他:“文哲哥,难道我要整条街的花灯,你就都给我买下来吗?” 段玉成侧头静静盯着少年黑眸中的朦朦水光,喉头干渴似地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嗯,你想要,就都买下来。” 江让被他看得颇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偏过头,语气有些别扭道:“你就知道弄人开心,都买下来你两只手怎么拿得下?” 段玉成棕色的眸中漾开几分涟漪,他低笑着一字一句道:“那我就一趟趟的拿,直到拿完为止。” 少年明显被他说得耳根发热,他刻意别开话题道:“我们晚上还没吃饭呢,那边有煎饼果子卖,我们去买点填肚子。” 男人顺从地任由少年拉着,往日严肃的面容软化几分,显出耐心和浅笑的弧度。 “张伯,”江让含笑站在煎饼摊子面前,闲聊一般道:“我和文哲哥又来光顾你生意了。” 张伯是个将近六十岁、头发半花白的爷爷,他一见到江让和段玉成便笑呵呵道:“诶呦,你们还真是好久没来喽,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少年动了动手腕,问段玉成:“文哲哥,你还是加那些吗?” 煎饼摊子附近有个花灯摊子,颜色各异的光彩笼在男人半张儒雅的面容上,有一瞬间,竟古怪地显出几分肿胀般的冷意。 江让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去,‘段文哲’唇角依然噙着淡淡的笑意,与往常一般无二。 男人微微一笑,毫不显山露水道:“是啊,还是老样子。” 他这样说着,唇腔内锋锐的齿尖却咬得死紧,仿佛下一秒便会颤抖着崩散开来。 段玉成垂着眼,阴阴的冷风垂在他的手背上,隐隐地鼓起了几分夸张的青筋。 他强迫自己盯着煎饼老人制作的过程,好像记住了过程,段文哲和江让的秘密便也就属于他了一般。 好像记住了、他就不是被排外的可怜阴暗的第三者。 段玉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吃下那个煎饼的,煎饼很甜,约莫是放了许多甜酱,甜得他想作呕。 可他最终还是一口口吃完了。 吃完煎饼的时候,他们已经并肩走到了巷尾。 花灯巷尾的摊子不多,相对的,这里的行人也不多,灯光更是晦暗。 江让的脚步越走越快,段玉成下意识想提醒少年注意脚下的安全,却见前方的少年忽地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段玉成微微怔住,暗色的灯光叫他不必再伪装成段文哲的模样,显出独属于段玉成的沉稳、克制与压抑。 他看着江让慢慢靠近他,很认真的模样,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小时候笼中圈养的绿羽雀,漂亮精致,时而活蹦乱跳、时而装死逗人。 段玉成很喜欢那只绿羽雀,所以,哪怕它拼尽全力想逃走,他也会死死地、动用一切办法,将它囚在笼中。 一粒糖果被少年纤细的指尖推入他的唇中。 橙子甜蜜的味道瞬间弥散开来。 而那操控糖果指尖并未立刻离开,鬼使神差的,男人开始克制的、慢吞吞的、试探性地含吻着轻吮。 野兽庞大的身躯也像是成为了家养的壁垒。 或许是男人咬吻的动作很轻,江让有些忍不住的发笑。 少年轻声道:“好痒。” 说着,便抽出了指尖。 段玉成却像是仍未吻够似地,颤抖的嘴唇追随着过去,可这一次吻住的,却是少年如蜜糖般的嘴唇。 原来阿让也吃糖了,段玉成空白着脑子如此想。 手机信息提示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可是谁都没有分神去理会。 他们并没有吻太久,或者说,他们都太青涩、害羞了。 江让微微喘了口气,他轻仰着头,双手捧着男人的面颊,黑曜曜的目光含着湿漉漉的水汽,认真道:“文哲哥,我之前要跟你说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