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你告知我该如何做,老子直接帮你将他抢回来,当晚就叫你们成就好事!” “总归这极西之地天高皇帝远,掩埋一人最是简单不过。若他真被抓进了咱们这渡生寨,保管所有人都会帮你盯着他,叫他此生再无法离你一步。” 陈彦书略显苍白的面颊也慢慢浮起几分酒醉的阴红,他的心脏分明是阴暗的,可话语却温柔极了。 “莫要如此——此事,容我亲自布阵,以待大人亲临。” 魏烈大笑:“瞧瞧,果真罕见,咱们这二当家竟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成,日后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意使唤咱们兄弟!” “……多谢大当家的。”男人轻轻应下,苍白的面颊不受控制地慢慢露出一个颤抖难看的笑容。 魏烈挥手道:“此等小事,不必挂怀。” 众人也皆是应声,酒宴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酒过三巡,眼见天色渐晚,魏烈随意抹抹唇畔的酒水,半晌,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的,手上一僵,竟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绣着青竹的手帕,宝贝似地摸了许久,最后也不舍得用,只唤旁人取来一条粗布,细致地沾水将面上的油渍、酒水擦得干净。 旁人见状,皆是笑闹一片,不怀好意道:“大当家的,你啥时候这么穷讲究了?难不成……是你那媳妇儿的死令?不弄干净不许进屋?” 魏烈瞪他一眼,随后宝贝就着那手帕狼犬似地嗅了半晌,旋即满足道:“你这混小子莫要胡说,我娘子最是温柔,只是他爱干净,我这娶夫从夫,自然也得随他的习惯来。” 众人于是挤眉弄眼地笑了起来。 只是,笑闹间,陈彦书却觉出了几分怪异之感,魏烈抢回来一位压寨夫人的事儿他也有所耳闻。 男人素日最是敏锐、眼光毒辣,这些时日在外忙碌,还不曾有空见一见这位被众人称为菩萨心肠、温和文雅的夫人。W?a?n?g?址?f?a?布?页????????????n????????????????????m 据说这位夫人名为江子濯,乃是过路来西陵郡探亲的商人。 可是……陈彦书冷冷的想,商人重利且胆小,哪有那般的本事这样快便得到所有人的赏识,毫无异样地融入这虎狼之窝的渡生寨? 不仅如此,据说那江子濯来了不过数日,在魏烈的放纵之下,连账房的事务都一并收拢了。 只怕,此人不是个简单人物,如此一想,便连对方束手就擒、被抓入贼窝都存疑。 毕竟,当初跟在魏烈身畔的人告诉他,那江子濯身畔,当时可跟了不少武力高强之辈…… 眼见魏烈心急,起身就要走,陈彦书忽地眯眼,削瘦的面颊在宴会烛火摇荡间显出几分古怪的阴戾之意。 他摩挲指节上的玉扳手,忽的道:“大当家的,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魏烈皱眉看他,只当陈彦书是有事务要同他言说,只好烦躁粗声道:“行了行了,别什么当说不当说,有屁快放!” 陈彦书道:“早先便听闻大当家的带回来一位夫人,只是,这位夫人还未曾‘磨骨’。” 所谓的磨骨,便是他们这些匪贼要将抢上山的心仪之人以锁链锁起来,恐吓一月。之后再多加威胁引诱,确保对方再无异心、肯安安心心待在山上过日子,方可算磨骨成功。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当家的,你虽喜爱那位夫人,却也要考虑渡生寨的存亡。按照规矩,你须得先将他锁一月,否则难以服众。” 陈彦书不急不缓地抚了抚衣袖,轻声细语道:“而且,如夫人那般的家境,多是生活富足的公子哥,大当家的,你怎么能确定,他是心甘情愿委身于你,而非心有算计?” 此话一出,宴会间的气氛骤然一冷,甚至,有不少人已然露出的赞同的目光。 江让这些时日确实事事做得无可指摘,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对方的诡计? “哗啦——” 木案碗碟翻倒的声音刺耳非常。 因为愤怒而充血鼓胀的手臂看上去力道骇人,魏烈口中呼气十分重,如狼虎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愤怒的红意。 男人随意啐了一口,耳畔的黄金耳铛于灯火下显出几分锋锐刺骨的光线,他扯唇道:“陈彦书,你莫要老子给你脖子上的玩意儿开瓢,我娘子的事儿还用不上你管,他喜不喜欢我我能不知道吗?” “今儿老子话就搁这儿了,谁敢起哄叫我娘子受委屈,老子第一个给他脸都砸烂!” 第254章 佛口蛇心伪君子28 晨雾袅袅,青烟似的水雾随着日头逐渐燎高,霎时间氤散,消失无踪。 渡生寨傍山势而建,寨城坚固无比,高高矗立的瞭望塔边堆积着无数沉甸甸的刀刃、长枪,日光烈烈,却能够映衬出锋刃令人畏惧的寒光。 已是辰时,除却逐渐复苏的锅碗瓢盆、洗衣捶衣、排兵布阵的声音,寨子尾端新辟出来的屋舍中隐约传出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 着一身月白素衣,肩颈修长,肤白如玉的教书先生手执书卷立于上首。他乌发半束,偶有几缕写意散开,讲解注文时,眼风偶尔扫到偷偷瞌睡的孩子时,并不发怒,只是眸底隐了几分笑意,刻意唤对方回答疑问,惊得那孩子尴尬睁眼、抹了一把脸,再不敢偷懒。 周围一片哄堂大笑,那孩子也是个心大的,见状只挠挠头,在男人温和的眸光中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渡生寨里的孩子生来性野,小小年纪便耳濡目染随着大人口吐污言,有些机灵的甚至能够扮做寻常孩童,作陷阱蛊骗官兵。 谁能想到,这群小滑头如今竟也会这般老老实实坐着读书识字? 立在门窗边的黑衣男人吊梢眼平冷的地扫过那些穿着布衣、面容糙红的孩子,冷白泛青的指节曲起几分,思虑般地盘了盘腰间系着的一枚玉扣,视线缓缓如毒蛇吐信般投于那位霁月光风的‘教书先生’。 许是察觉到他的眼神,手握书卷的男人薄白的眼皮轻抬,神态自若地看了他一眼,约莫以为他是哪个孩子的长辈,那人轻轻颔首,唇色覆着一抹柔光般的红,继续解读起书卷。 陈彦书喉头微动,也不知怎的,对方只这轻飘飘的一眼,他便控制不住地曲起指骨,不知不觉扣紧了手中玉扣。 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略显怪异的态度,男人手指一松,只当做寻常。 课业时间并不算长,陈彦书旁听不过片刻,却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身有大才,单看神态气度便知绝非常人,这江子濯教授的知识并不高深,甚至易懂有趣,他擅长启示发问,寥寥几句话便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偏偏这般,才是最难做到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窝在匪贼窝里?只怕是另有目的。 陈彦书面色冷平地想着,眼见里头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