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又弄脏脏啦?”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冻结,鹿遥看着眼前这一幕控制不住地回想起自己的孩子。 八个月的时间,鹿遥不遗余力地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他满心期待欢喜等着自己孩子的降生,可是,可是。 小婴儿哼哼着攥紧饼干,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鹿遥,他好奇地一直盯着鹿遥看。 他的妈妈歉疚道,“不好意思,您等了很久了吗?” 鹿遥眨了眨眼,他低下头匆匆站到收银台后面,极力掩饰自己异样的神态。 他把那罐饼干扫码装进袋子,鹿遥垂着眼低声道,“扫这里就好。” 他看着这位年轻的妈妈付款,酸涩与冲动交织,鹿遥忍不住哑着嗓子开口问道,“您的宝宝…很可爱。” 她在对面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着道,“谢谢。瑞瑞,和大哥哥挥手说再见。” 婴儿胡乱挥舞了两下手臂,鹿遥僵硬在原地停留许久。 “年年,年年应该也是这么可爱的。” 如果像他的话,那年年应该会有一双大眼睛。 如果是像傅晏淮… 鹿遥怕眼泪打湿口罩让姚骏看出异样,他强迫自己停止思念,转身回到后厨。 姚骏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鹿遥的不对,他把碱水面包挨个装进包装袋,鹿遥沉默地站到旁边帮他打包。 姚骏随口问道,“刚刚的顾客买了什么,我看她还挺着急的。” 鹿遥的声音和以往相比没什么不同,“小孩子不懂事,大概拿了一罐饼干玩,她买了那罐饼干付款。” 姚骏当即心中大感不妙,他小心翼翼道,“几岁的小孩子是喜欢乱跑。” 鹿遥装好最后的面包拿出去,“不是,还不会说话呢。我去摆面包。” 姚骏懊悔地捶胸顿足,他这个店原本没打算要招人,生意不好不坏,他打算兑出去道其他城市发展的。 结果有一天,一个看起来身份很不一般的人给了他一笔钱,还附赠了一份雇佣合同。 没过多久,就真的有一个人来他这里应聘,那个人就是鹿遥。 经过了这么几个月,姚骏模模糊糊地知道了鹿遥是生过孩子后来到这里独自生活。鹿遥这个人性格也很不错,工作起来很认真,姚骏一直避免让鹿遥太辛苦。 结果今天真是没想到,姚骏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今天的事告诉那位大老板。 鹿遥照常下班回到家,奶油早早就听到了鹿遥的脚步声,飞扑出来围着鹿遥扑腾。 鹿遥露出个笑脸,“在家等了很久了吗?” 奶油发出小狗撒娇特有的哼哼唧唧声音,鹿遥蹲下身,紧紧地把奶油抱在怀里。 鹿遥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奶油,你会想你的妈妈吗。” “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小宝宝,他好可爱,可是。” 奶油身上的毛毛打湿了一块,鹿遥的声音很小,“可是我也是有一个宝宝的,虽然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过他应该也是这么可爱。” 奶油不知道主人怎么了,它嗅出鹿遥悲伤的情绪,急得用自己的身体拱来拱去给鹿遥擦眼泪。 “我好想他。”鹿遥哽咽出声,“我好想见见我的孩子。” 年年只是一个小名,鹿遥甚至不知道年年现在是否还在用这个名字。 鹿遥当然也幻想过把年年抱在怀里的样子,想过哄他、亲亲他的小脸。 但这些鹿遥都做不到了,他抱紧自己唯一能抱紧的小狗,跪坐在地上,在门口的小角落痛苦闭上眼。 第二天是休息日,鹿遥理所当然地起晚了。 小狗经历过昨晚鹿遥的情绪崩溃,今天显得很警惕,鹿遥刚刚动一下它就哒哒哒跑到床边盯着鹿遥看。 鹿遥的眼睛有些红肿,他伸手摸摸小狗头,“早啊,奶油,你饿了吗?” 奶油站起来,两个爪爪搭到床边,仔细地看鹿遥。 原则上来说,小狗是不可以上床的。但是被这样盯着看,鹿遥很难做到视而不见。 他把奶油抱到床上,奶油转了一圈在鹿遥怀里躺倒。 今天阴天,屋子里阴沉沉的,鹿遥还不想起来。 鹿遥漫无边际地和奶油说话,“给你买的骨头磨牙棒今天应该可以到了,是牛骨,不知道会不会太大了啃不动。” 鹿遥想喝杯豆浆,早上其他的就不想吃了。 鹿遥又做了一会心里建设,他下床拉开窗帘,天上黑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鹿遥担忧道,“看起来要下好的雨。” 要赶快把奶油带出去遛遛才行。 鹿遥开始换衣服把奶油牵好,他边系扣子边匆匆忙忙找袋子,奶油情绪高昂得一直乱跑,此时门铃却还响了。 是奶油的磨牙棒到了。 鹿遥赶忙过去开门,他随意开口道,“您好,放在这里就行…” 风吹到门上,门把手咣当一声磕到墙。 鹿遥浑身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人,忘记了要关门。 “鹿遥。” 傅晏淮慢慢走上前一步,“你瘦了很多。” 第46章 鹿遥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冷, 刺骨寒意席卷全身。他静默、良久地盯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随后抖着手越过傅晏淮去抓门把手,直接把门关上。 傅晏淮挡住门, 他微微加重语气,“鹿遥!” 鹿遥猛地抬起头, 傅晏淮清晰从他眼中看到了抗拒和厌恶。 傅晏淮错愕看着他,手上的力量松开了。 鹿遥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见这个人只会让他想起不愿意想起的所有。 鹿遥直接伸手去关门, 傅晏淮硬生生用手背拦了一下, 门锁重重碾过他的手背。 但傅晏淮没有拿开, 他隐忍道, “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那份合同。” 鹿遥干脆松开手,他直直看向傅晏淮, 他毫不掩藏自己的恨意, “傅先生, 我想,这没有什么必要。” 鹿遥心底有钝痛渐渐蔓延,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胆地抬起头, 细致又仔细地看着傅晏淮的脸, 不错过他的每一丝神态变化。 “我们的协议婚姻不过只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现在交易结束,您自然不必向我解释什么。” 鹿遥的态度和傅晏淮来之前所设想的天差地别,巨大的落差让他产生无法消化的倒错感,他喉结上下滚动,“我没有想过, 你会直接离开。” 傅晏淮的手垂下,手背上的红痕显眼,如果是以前,鹿遥看到一定会心疼。 但现在鹿遥和傅晏淮之间隔的不仅仅是一份离婚协议,他对傅晏淮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在医院里继续一无所知地躺下去,等着你抱走孩子去重新和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结婚?” 现在门敞开着,但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