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从珚收到这个消息时很是忧心了几天,内部遭了灾,最佳办法就是将矛盾转移至外部。
东面虽有水草丰美的河套地区,可鲜卑兵强马壮,拓跋骁更是大败乌达鞮侯的宿敌,匈奴要向东进军并不容易;相比起来,南方不仅资源更丰富,梁国兵马更是不堪一击,怎么看都是攻打梁国更划算。
姜从珚对梁国算不上多有感情,可凉州卡在匈奴通往梁国的要道上,一旦匈奴南下,凉州首当其冲。
她怕不知哪一天,凉州就会卷入历史的滚滚洪流中。可就算她再担心,也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匈奴竟准备攻打柔然?
柔然处于匈奴东边、鲜卑西北的夹角,地理位置比鲜卑更北,同是草原上一个十分强大的部族,只是一直被匈奴和鲜卑压制不能南下发展。
匈奴攻打柔然,如果顺利,确实能劫掠牲畜和人口,相比起他们要付出的代价,这其实并没太划算。
不管怎样,姜从珚还是松了口气,至少凉州暂没卷入战火,哪怕只比原本的历史多安稳发展一两年,说不定也能迎来变数呢。
心头大石落下,便是听到柔然派了公主过来,姜从珚都不觉有什么了。
春季大会前,拓跋骁也终于赶回王庭。
鲜卑版图极大,此次巡边耗时将近一月,这还只去了西部边境线,东面还没来得及去。
两人整个冬日都腻歪在一起,忽的要分开这么久,拓跋骁自是不乐意,他甚至想带上姜从珚一起,姜从珚一开始也心动过,来到鲜卑近一年她只在王庭打转,对其余部族不够了解,同当地的首领更是陌生,要是能去看看加深联系,对她无疑是件好事,但最终还是没去成。
拓跋骁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时间紧任务重,他每日都要快马赶路,天还这么冷,她身体受不住。
姜从珚觉得还是身体更重要,再说到了春季大会,各部首领齐聚王庭,也能做不少事儿。
三月十四,拓跋骁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回王庭。
他速度极快,没来得及派人提前报信,姜从珚都没准备迎接,直到帐外传来欢快的呼喊。
“王回来了。”
姜从珚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这句话越来越清晰,她还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这才确定真是拓跋骁回来了。
她放下手中账本,忙起身去迎,走得太急没看路,她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下,小腿一疼,差点摔了跤,扶住旁边的桌沿才稳住身体,再抬眸,便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他稍微顿了瞬,便加快步伐大步朝她走来。
她便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仰着小脸,眼睛一眨不眨,看他朝自己逼近。
只分开一个月,还不如他上次南征羯族的时间来得久,姜从珚却觉这一个月的思念比之前两个月都多。
或许是习惯了男人温暖的体温,他离开后,半夜变凉的床铺让她很不适应,总下意识朝旁边靠去,摸到的却还是冰冷的床被,并没有供她取暖的温热躯体,那时她总会想到他,以前每当她觉得冷了,她就把冰凉的脚丫子伸到他小腿间取暖。
男人一进帐,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还带了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的意味,姜从珚忽有些脸热,又生出两分陌生。
他现在的模样跟离开时很不相同,一身灰,携来一路的风霜,满面胡茬,皮肤也被风吹得糙了,原本的俊美全被粗狂掩盖,更像他最开始的样子。
待站至她身前,他还这么看她,甚至更加充满侵略性,姜从珚只好开口缓和一下这紧绷又暧昧的氛围。
“你回来了。”她先说了句,嗓子微微发干,又问,“你这一路累不累?饿没饿,要不先吃饭休息一下。”
话音落,她忽的就被拥进男人怀里,下一秒,一个吻落到她脸上,亲了几口,又转至她唇瓣。
“饿。”他说。
“那我叫人……”姜从珚顺着话接,刚开口就被男人封了唇,这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她脸一下就滚烫了。
任由他亲了会儿,发现他还没放开自己的意思,眼角又瞥见大敞着的帐门,她推推男人。
然而拓跋骁沉浸在这香软温甜中,哪里肯放开她。
姜从珚赶紧提醒:“这还在堂屋,正对着门口。”
男人一顿,掐起她的腰带着往里走,放到了床上,又欺下来。
姜从珚头皮一麻,终于忍不住了,死命去推男人。
“你去洗洗。”
拓跋骁抬起头:“……你就非要跟我计较这。”
姜从珚扯扯他胡子,“我已经忍你一会儿了。”
“……”
天气寒凉,男人身上的汗味儿倒不算特别重,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没味道,加上赶路导致的一层泥灰,还有那扎人的胡子,姜从珚没第一时间推开他还忍着让他亲了会儿已经到极限了。
拓跋骁知她性子,压下火气,重重咬了下她的唇,才在女孩儿不满的目光中起身,朝浴室走去。
姜从珚趁机整理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刚平复下心跳,便见男人撩帘出来,身上随意披了块巾帕,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脖子还在往下滴水,一直蜿蜒到胸腹。
他正想过来搂着她继续先前的事,这时帘外传来阿榧的声音,“王,外面有大人求见。”
拓跋骁的脸一下就黑了,“不见。”
他才刚回来这么一会儿,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等等。”姜从珚开口,在男人凶狠的目光中继续朝阿榧说,“你让大人们稍等一会儿,说王一会儿就去。”
“是。”阿榧得了令,立马溜了。
卧室内,姜从珚笑吟吟地看着男人,“有事找你呢,快穿好衣服过去。”
拓跋骁“咚”一下倒在床上,四肢大张,一副无赖做派,“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