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拓跋骁……”
她顿了两秒,连忙追出房门,可男人步子又大又快,不过几息时间他的背影就已完全消失在了院中。
她呆立在门口,凛冽的寒风刀子般落在人身上,寒意刺骨,她还穿着单薄的寝衣,完全无法抵御,整个人仿佛坠到了冰湖中,几乎失去知觉。
阿榧在厢房守着等候吩咐,却忽听主屋里面传出激烈的声音,她没太听清,可语气这么愤怒,肯定闹矛盾了。
王和女郎虽然经常拌嘴,可从没真正吵过这么凶的架。
王出去时还好好的,女郎今晚也一如往常,还特意等王回来,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究竟发生什么了。
她急得不行,却不敢进去打扰,只能时时留心着动静,然后没过多久就看到王从卧室里冲出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再看女郎也追出来了,她心下一沉,王和女郎确实出事了,还是大事。
“女郎!”阿榧忙过来扶住姜从珚,一摸她的手,冷得像冰,“外面这么冷,您穿得这么薄,小心冻病了,快进屋去吧。”
姜从珚似也听不见,一动不动。
阿榧便只好用力搂住她的肩,将人强行扶了进去,赶紧找来件斗篷给她披上,又拿了个手炉过来给她暖手。
待她体温终于缓和过来,阿榧小心地问,“女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王怎么突然?”
姜从珚眨眨眼,却不由滑落一滴泪,侧过脸,下意识避开,不想被人瞧见这狼狈的模样。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阿榧见状不敢再问,只叫露珠去吩咐厨房熬碗姜汤。
女郎受了寒,可千万别又病了。
——
离开后,拓跋骁只觉浑身t都在燃烧,好像在烈火中煎熬,再不想办法发泄,他整个人恐怕就要被焚尽了。
他骑上骊鹰,双腿用力一夹,一人一马犹如离弦的利箭飞射而出。
阿隆一开始期盼着可敦好好跟王解释,这件事说不定就过去了,可看王的情况,恐怕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去了。
阿隆赶紧带上一队亲卫追上去,希望王别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
拓跋骁身上的衣裳不算厚,尤其现在已是深夜,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辰,夜间的雪风不断从他衣领袖口灌进,他却半点不觉冷,相反,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他骑了一整夜,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直到天光大亮,骊鹰也气喘吁吁耗尽了力气,他终于停下,却没回院中,反而去了军营。
……
王和可敦闹矛盾了。下面的人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第167章 你想生的话,我们就生……
那夜骤然受了寒, 加上心绪波动,虽服了姜汤,姜从珚还是起了低热,好在不严重, 只是脑子有些混沌, 身上没力气而已。
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目光有些虚。
阿榧是真急了, 王和女郎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闹成这样?
听说王一直待在军营不回来, 阿榧想了想,私下找到阿隆,跟他说,“可敦病了,王知道吗?”
阿隆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王还不知道, 我找机会告诉他。”
阿隆阿榧是两人亲信, 平日里跟他们时间最久,自然知道王有多在意可敦,但凡可敦身体有点不舒服,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要是以往,阿隆觉得王肯定会妥协,现在却不敢打包票了。
这件事实在是太戳人心了,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尤其王还是鲜卑之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性格又那么骄傲,结果可敦她居然……
但他还是想尽量缓和,王心情不好, 他们底下这些人也不好过啊。
——
昨日拓跋骁回了军营,没继续跑马,却来到练武场,叫人陪他练武。
一开始大家自然乐意,但渐渐的,他们发现王好像不对劲,下手太狠了,连打了十几个人还不停,眼神仿佛发怒的野兽。
不像是练武,更像是发泄。
连打数个时辰,击败了数十个对手,他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此时已经夜色四合,天空深蓝,他看到一团皎洁的月亮,闭上眼。
阿隆连忙将人搬回营房里。
两天一夜没有休息,又消耗了如此多的体力,他身体终于累了,然而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稍微恢复点力气他就醒了。
此时天还没亮,阿隆窝在营房一角,同样疲惫得不行,却不敢熟睡,听到动静立马起来了。
他小心凑上前,却没敢靠得太近,“王,属下听说可敦病了。”
拓跋骁动作一顿。
“您要不要去看看可敦?”阿隆试探着建议。
拓跋骁冷冷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什么都没说,只越发粗暴地扯掉身上的衣裳,转身走到水桶边,也不顾这个时节的水有多冰,直接拎起从头顶浇了下来。
阿隆就明白了,王这回是真的气到极点了,默默缩回角落里,不敢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