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电梯时,夏禹还在教育骆之漾,成功把小孩儿惹毛了。
骆之漾:“我是不会去镇上上学的,我爸妈过年回家要是不要我,我会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梁子墨听见这话就皱了眉,夏禹也听出了不对劲。
夏禹身为人名教师的职业病犯了:“你想什么呢?才多大点人呐就想一些不好的东西?谁教你的!”
“你要是死了,他们就更不会在意你了,只会觉得轻松。”
梁子墨直白的挑明。
骆之漾的家庭情况他了解过,他爸妈三个小孩,他深知骆之漾作为夹在中间的老二日子是最不好过的。
不然为什么爸妈在外打工,面上说在外不好带孩子,却把老大和老三都带在身边,偏偏对他视而不见不管不顾?
有些父母比豺狼虎豹更狠心,孩子于他们无用时,是甩不掉的累赘。有用时,恨不得趴在孩子身上将血吸干。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何尝跟眼前这小孩儿不是一样的人?
或许是因为太直白,骆之漾都愣住了。
梁子墨低头看着他望向自己的那双黝黑双眼,那分明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正是青春期狗刨鸡飞的年纪,怎么能因为被困心灵的囚笼而之后一辈子都因此无法展翅飞出大山?
电梯到了楼层,他们分别开来。梁子墨刷卡进房躺下的时候,也没忘记今天答应程渡的两个电话,他可不想拖到明天又是两个电话。
梁子墨心想,不知道他发烧好些了没?
彩铃响了很久很久,直到快挂掉的前一秒才被接起。
第8章
“你好些了吗?”
半夜十一点多,梁子墨扶着自己的额头关心别人。
另一边的办公室内,林特助抱着文件站在一旁不敢吱声。程渡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退了出去。
鑫陇集团内正灯火通明。最近公司有个跨国项目要忙,这关乎着年底程渡上任董事长一职的重要大事。
程家老爷子终于松了口,答应这个项目在年底前敲定进度就卸任让位。
本来由程渡上任董事长的事儿是在几个月前就定好的,只不过因为程渡在那个节骨眼上执意要结婚。程老爷子气的差点要与他断绝关系,敲打他说程家不止他一个子嗣。
这事便拖到了现在,他兢兢业业几个月,工作上没出一丝纰漏落人把柄。前几日拿下跨国项目谈成合作,这意味着他将带领鑫陇打开在海外市场,发展前景十分可观。
程渡其实没什么大碍,他常年有健身的习惯,身体素质较强。早晨喝过药之后很快就恢复了状态。
但这会儿梁子墨问起来,他却说:“不太好。”
“那你要按时吃药,多喝水。”
这话落进耳朵里,摆明了就是很客套的关心,仿佛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程渡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捏着鼻梁:“墨墨,我们是家人。”
梁子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
他们结婚了,理应是一家人。
早上的那点小心思在这时被一件柔软的利器戳穿,忽然感到有蚂蚁在啃噬着他,心里酥酥麻麻的。倒是把他刚刚心里泛着的苦给吃了个干净,挥散了无形之中笼罩在他头顶的乌云。
对啊,不管他俩之间关系如何,梁子墨得承认,他们两个现在是家人。
又想起何蔓说的让他适当的装装绿茶,他想了想,决定甩锅出去:“对不起,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太越界,所以才……其实我今天一直都在想着你发烧了怎么办,那你现在就去好好吃药休息,把你的体温计给我看看,别让我担心好嘛?”
漏洞百出。
这里面有几分真情实意先不论,程渡似乎很受用他这一套。脑子里自动筛选了一些字,仿佛只听到梁子墨说:其实我今天一直都在想你。
他耳尖洇了一层淡淡的红,说道:“不会。”
“什么?”
“不会越界,你也是,在外遇到什么事必须和我讲。”
梁子墨摸了摸额角包裹伤口的纱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我很好,没遇到什么。”
“墨墨。”
“……嗯?”
梁子墨被他用这个称呼喊了好多次,但每次听都会觉得难为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