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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2 / 2)

庐陵公主瞥见钱白泽的脸色,笑吟吟道:“我来吧。”她不想被拘在清河身边,说话的时候,还拽了拽她木讷的姐姐金陵公主。

一道很轻的抽气声响起,金陵公主不自然地挣开庐陵公主,将手往身后掖了掖。她温声细语说:“好。”

裴琢玉没什么意见,反正公主怎么吩咐她怎么做就成了。

小娘子们对裴琢玉好奇着呢,巴不得清河公主让人留下。安静了一阵子,等恭送宁轻衣离开后,一下子变又热闹起来了。

庐陵公主盯着裴琢玉看,干巴巴的问话不太妥当,总得找些趣味的游戏。于是,她扬起了笑容问:“裴娘子会玩什么?”

裴琢玉沉思。

在别人跟前,总不好说擅长吃和睡。

“园中池沼楼阁,风光正好,来赋诗如何?”一道清脆如黄鹂鸣叫的声音响起,可才落下,说话的小娘子便被身侧人拽了拽袖子。

这是诗词入脑不成?裴琢玉回来前是个流民,哪能得到跟她们一样的培养?难道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就以为她是当年名动长安、才望高雅的裴氏麒麟子不成?

说话的小娘子面色薄红,讪讪地笑着,她不就被那张脸迷惑了,一时间想岔了吗?天见怜,不要让裴娘子以为她是故意为难人呐。好在人群中不只是她出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很快便将她那出给掩了过去。

一旁郑澹容也在打量裴琢玉,先前萦绕在京中的疑惑迎刃而解,她轻叹一声,眼神中不由得充溢着几分怅然来。

“叹什么气呢?”杜佩兰悄悄地摸到了郑澹容身侧问。

郑澹容恍惚道:“世间真有那般相似的人么?”

杜佩兰不甚在意,她跟裴治往来不多,其实也不大记得对方的模样。她随意道:“河东裴氏一个房支的,像又怎样?”

“不太对劲。”郑澹容道。

杜佩兰坦荡道:“那也不是你能管的。”镇远侯府新找回的小娘子靠着清河公主带出,这件事情足够耐人寻味了。给侯府面子的可能性不太大,倒不如说是清河将她视为己有。想了想,杜佩兰压低声音提醒一句,“别因她与驸马长相相似,便想插手。”

郑家和裴家有些渊源,譬如驸马裴治的母亲,便是荥阳郑氏出身的。高门士族,内部通婚,要不是裴治被指定尚主,极有可能与郑家结下儿女亲事。

郑澹容面色平和:“我省得。”

两人低头私语的功夫,庐陵公主已经否决了不少人提议。她思忖片刻,兴致勃勃道:“裴娘子对那些都不大感兴趣吧?那拔河呢?斗鸡?或者打马球?”她说起玩乐事来头头是道,“不行的话,投壶?弹棋?蹴鞠?或者是樗蒲?”

裴琢玉脑袋空空。

打球、蹴鞠都累得慌,投壶的话,败者要饮酒。

可庐陵公主的好意哪能拒绝?不然那天光灿烂的脸就得雷霆风雨交加了吧?于是,她道:“樗蒲吧。”

樗蒲是时下流行的一种博戏,又叫“五木”“呼卢”,玩法也不算难。古法是骰子双面,一面玄色刻牛犊,一面白色刻雉鸡,五枚骰子扔下,全部都是黑面就叫“卢”,是最高彩;全部白色则是最低彩。

不过这种玩法,也快被淘汰了。许多人嫌烦,将那骰子改造一番后,六面数字“幺、二、三……”,纯粹比大小。

庐陵一听,眼眸就亮了,忙让人将“五木”取了过来。

另一边,宁轻衣、钱白泽入了屋中。

钱白泽还没想好措辞,只捧了茶呷上一口,就听宁轻衣问道:“去瞧瞧她在玩什么。”

钱白泽嘶了一声,险些被热茶烫着。她忙不迭将茶盏放下,朝着宁轻衣投去一个眼神,道:“这才离开多久,你对她也太关注了些吧?”

宁轻衣漫不经心地问:“有么?”

钱白泽连连颔首,她也不去斟酌了,直接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侯府那边是被谁驱使了?”凭空冒出一个女儿,紧接着就送入公主府中,她就不信没鬼。

宁轻衣垂着眼睫,她当然也关心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她的人也没调查出什么来。她摇头道:“没有痕迹。”

“谁有这种通天手段?连殿下都查不着?”钱白泽面露诧色,难不成真的是偶然?但这人也太像裴治了,她的心难安。“她身上有什么马脚露出么?你要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吗?”钱白泽又问。这人要是别人派来的密探,留在公主府上也太不妥当了。

宁轻衣淡淡地点头:“嗯。”

“不成不成。”钱白泽头摇得就像拨浪鼓,她道,“把她们送到越王府来吧。”

她看顾就好了,哪用得着清河以身犯险?

宁轻衣还没答话,去外头打探的碧仙就回来了,朝着宁轻衣小声道:“在玩樗蒲。”

宁轻衣神色一变,骤然起身:“什么?”

这种博戏很容易让人沉迷,历来是长安无赖少年喜欢的。

裴琢玉怎么会玩?是庐陵带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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