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让它来试试。” 季闻意没想到还有这种东西,不愧是玄门大宗。 刘钧干笑两声:“老夫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区区一个镜子。” 他倒是听说过有人用法宝炸人真话诓骗钱财的事,恐怕这也是同样的招数。还从没有听说过法器能判断真假。 沈淮夜视线瞥了一眼门外露出的淡青色身影,不动声色道:“这镜子据说通晓天下事,不如让它来答一下,昨晚掌门干什么了?” 季闻意没想到沈淮夜还有这种法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由自主在内心道:【掌门子时偷溜到厨房找吃食,被掌勺大师傅用勺子揍了。】 在场筑基以上除了沈淮夜以外,只有掌门,长老,舵主,他们听见这道凭空响起的声音时,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齐刷刷看向曲同阳。 曲同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梗着脖子:“老夫……老夫那是饿了!” 【那是因为掌门偷看香艳话本,被夫人发现了,不仅没收了话本子,还罚一晚上不许吃饭。】 四位长老当中不知道是谁,忍不住憋出了笑声。 曲同阳脸色涨红,闭眼嚷嚷:“不就看个话本子,又没有伤天害理!” 符咒长老摸着胡子笑得促狭:“没想到这镜子还真神通广大。” 声音被证实,在场的人都信了七七八八。 沈淮夜嘴角牵起一抹弧度,看向门外淡青色身影,这小奸细还没有怀疑。他用术法设了禁制,改变声线,让议事堂舵主以上能听见心声的同时,弟子们却听不见。 他看向薛芷:“薛芷,你要讨什么公道,当着宝鉴说出来吧。” 薛芷跪在地上,交代了事情经过,和此前季闻意的心声如出一辙。薛芷本是庐阳地界一个沽酒商贩的女儿,被刘钧儿子当街看中,掳掠回家。刘钧夫妇溺爱儿子,坐视不管,等到要与曲同阳攀亲的时候,又怕纸包不住火,把薛芷关在刘家柴房打算生生饿死。 没想到薛芷福大命大,竟然趁着守卫不备逃了出来。正准备独自逃到邻县,却在城门口被刘钧抓住,关到义庄,与死人同屋。刘钧前往清衡宗以前,吩咐手下斩草除根,好在天不绝人,被薛芷拼死跑了出来。 刘钧脸色一变:“我发誓,绝无此事,我不过是个瘸子,一时同情她身世可怜,谁知道竟找来如此祸患,好人没好报!依我看,直接扭送去衙门,省得她在此颠倒黑白。” 【说谎,颠倒黑白,衙门那边恐怕都打点好了。】 一时间,众人也有些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刘钧盯着宝鉴:“这宝鉴信口开河,尊上还是莫要被骗了,不拿出证据,何以服众?” 【证据?】季闻意一阵寻找,【唔,倒是有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 刘钧的心脏提了起来,右手藏在袖中,慢慢握紧。 【当时刘钧抓回薛芷,被薛芷咬伤了左臂,咬痕能对上。】 众人纷纷看向刘钧的左臂,炼器长老向来铁面无私:“刘舵主,得罪了。” 谁知道,刘钧却一脸轻松:“我当是什么,你看就是了。” 炼器长老撩起刘钧的袖子,目光停留在他的左臂上,沉默了。 他放下袖子,对沈淮夜说道:“回禀尊上,刘钧左手臂虽有一道疤痕,但已经看不出是怎么伤的,说是齿痕,确实有些牵强。” 刘钧笑了,还好他早有准备:“我说什么来着,这宝鉴不足以取信,还是把人绑了见官。” 沈淮夜不由看向门外拿到淡青色身影,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在心中催促,快说啊。 季闻意正在埋头翻系统,既然咬痕一事行不通,说不定有其他的突破点,忽然,他注意到一点。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季闻意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义庄!!!】 刘钧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 众人则是一头雾水,这和义庄又有什么关系,玄门中人和义庄打交道并不奇怪。 刘钧试图阻止,然而为时已晚,季闻意已经完全沉浸在义庄中,甚至发出惊呼:【原来如此!】 众人心急。 怎么就原来如此了? 义庄到底发现了什么? 沈淮夜前倾的上身坐直了,还有闲心刮一刮茶沫。 【清衡宗长老每十年选一次,长老修为皆在化神以上,各地分舵主的修为也在元婴以上,只有刘钧至今还未突破元婴。】 【是啊,长老怎么也得化神才行啊,金丹修为连悟性高一些的弟子都比不上,难以服众。】 【按照刘钧以往的修炼进度,十年能跃升元婴就不错了,化神可就难上加难了!】 听到这里,曲同阳露出愧疚之色,刘钧之所以修为难以增进,都是他的过错。 【当然,刘钧会说,都是因为当年仙魔大战留下的残疾。】 曲同阳愧疚的表情一僵。 这话是什么意思? 【每当这时,掌门就会送给他一大堆灵宝。】 正有此意的曲同阳浑身一僵,头一次怀疑地看向刘钧。 刘钧硬着头皮:“这镜子一派胡言!” 季闻意:【破防了。】 【实际上他天赋奇差,当年靠走后门进的清衡宗,仙魔大战根本没有出力,眼见着要结束了上去救了一把掌门捞了个功劳,从此以后靠着对掌门莫须有的救命之恩潇洒了十年。】 【顺便说一句,十年前他就是金丹修为,十年后还是金丹修为。这么多年掌门给的天材地宝一点用都没有。】 曲同阳目瞪口呆。 什么叫莫须有的救命之恩? 难道…… 四位长老朝曲同阳投去同情的神色,早说了刘钧有点古怪,偏掌门被救命之恩蒙蔽,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其他舵主则扼腕叹息。 那么多天材地宝,要是给了他们,早就突破了。 刘钧却连元婴都未突破,简直是暴殄天物。 【眼见三年后有一个长老名额,刘钧急了。】 舵主们纷纷投来鄙夷之色,这些年,刘钧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插手他们地盘食物,一直以来颇有微词,只是碍于掌门情面,没有明面挑破,谁知道刘钧竟然还惦记上长老的位置了? 刘钧脸色涨红:“胡说,之所以迟迟没能突破,那是因为我有旧伤!心里有疾,所以才难以突破!” 舵主们默默无言。 这倒也是,刘钧到底瘸了一条腿,身体有疾,换到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曲同阳眼中的愧疚更是要化为实质了。 刘钧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腰背再度挺直。 谁知刚积攒的气势,就被两句话破解了—— 【假的。全是装的。】 【当年就是普通骨折,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