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只冲着郁夫人刺过去:“你想杀我,我先杀了你!” 周围的奴仆没想到柔月还藏了把匕首在袖中,一时间反应不及时,竟让柔月冲到了郁夫人面前。郁夫人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柔月的手:“你疯了!” 两人厮打在一起,郁连海一走进来,那匕首一歪,刺中郁连海的手臂。 郁连海惨叫一声:“来人!” 奴仆手忙脚乱地按住柔月和郁夫人,郁连海看着乱糟糟的内院,又看了看手心里的血,突然惊叫一声:“血光之灾!” 晚间,郁连海晚饭也没有吃几口,就一直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他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脸色变了又变。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他忍不住想起白日里那名天师说的话。 血光之灾。 他当时十分轻蔑不以为意。 谁知道,短短几个时辰以后,竟然应验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能未卜先知之人? 郁连海眼中波浪滔天,如果这人能预知他会受伤,那岂不是也能预知未来皇位花落谁家? 郁连海看着窗外沉沉夜色,目光陡然清醒过来。 “怪力乱神,这一定只是巧合。” 他郁连海能坐上丞相的位置,可不是靠方士占卜得来的。 - 第二日,季闻意照旧去了降星台。到了还没一炷香的时间,郁连海就出现了。 郁连海脸色不妙,手臂也受伤了,昨天季闻意的话果然得到了应验。然而郁连海只是盯着他看,并没有问一句关于血光之灾的事。 季闻意神态轻松,脸上挂了笑意:“郁丞相日理万机,还能每日到降星台督工,实在是尽职尽责。” 郁连海目色沉沉地观察季闻意:“皇上命本官督办,本官自然要每日看顾,不得马虎。” 两人在一旁亭子中坐下,亭子里凉风习习,比毒辣的太阳底下好多了。 季闻意一派悠闲,今天在降星台到处看了看,除了一两处偷工减料,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也不知道卫珩到底要怎么下手。 倒是郁连海坐不住了,时不时看向季闻意。 他手臂那么明显的包扎没看出来?问也不问? 季闻意又把目光投向那些忙碌的工匠,会不会藏在工匠里面呢?一个一个排查起来,也要费不少功夫。 郁连海终于忍不住了:“你在看什么?” 季闻意终于回过神来:“哦,看这些工匠在大太阳底下干活挺辛苦的。” 郁连海冷哼一声:“领着朝廷的银子,自然要好好办事。” 季闻意叹了口气:“郁大人,还是多做善事,善待底下的人吧。坏事做多了,迟早要反噬到自己身上的。” 郁连海眼眸一厉:“你是在教育本官?” 季闻意呵呵一笑:“不敢不敢。” 季闻意看向郁连海行动不太自然的右手手臂:“看来我昨日说的事情都应验了,果然犯了血光之灾。丞相大人没有伤得太重吧?” 郁连海冷哼一声:“区区小伤,不过是巧合罢了。” 季闻意耸耸肩:“郁相不信就算了,不过我倒可以再送大人一卦。” 郁连海看着他,来了,终于来了,他这回倒要看看,这个算命的还有什么招数。 他神情出奇地冷静,然而手心却不由渗出一丝冷汗。 季闻意看着郁连海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儿子要倒霉了。” 第57章 弹劾 郁连海一个字都不信,但是他回家的时候还是疑神疑鬼地找来管家:“子恒、子平呢?” 管家回道:“大公子还没从衙门回来,二公子正在酒楼与刑部大理寺的大人们应酬。” 郁连海点点头,老大子恒在工部任职,最近因为修建降星台和皇陵修缮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老二子平在刑部任职,最近因为案子与大理寺走动较多,外出应酬也属正常。 他微微放下心来,想不出能出什么事情。 难道是有人寻仇,又要见血光? 郁连海脸色风云变幻,人在朝中为官,哪儿能没几个对头。最近朝中局势又乱,难保不会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 屋檐外头阴云厚重,云层积压,像那小天师短短一句话压在心头似的,压得郁连海右眼皮跳了两次,到底不放心,吩咐管家:“近日京中不太平,给他们安排些护卫。” 管家应下,忙出去安排。 府里头嫡子庶子七八个,唯有大公子和二公子最出挑,最得郁连海器重。 直到晚上,郁子恒回来了,看见郁连海站在影壁处来回踱步,里面走上前去:“天气热燥,父亲怎么在此处?” 郁连海看见郁子恒,停下脚步问:“最近在工部怎么样?” 郁子恒笑道:“一切都好,如今皇帝命父亲督办降星台,可见对父亲的敬重,儿子跟在父亲身后,时刻勤勉学习。” 郁连海满意地点点头:“好,如此甚好。对了,近日来,可有见你弟弟?” 郁子恒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转瞬即逝,摇头笑道:“最近二弟案子缠身,时常泡在刑部。听下人说,经常后半夜才回来,甚至干脆睡在刑部不回来了。” 郁连海露出欣慰神色,从前郁子平经常吊儿郎当,不着调,经常要他这个当爹的擦屁股。这回把他塞进刑部,没想到竟然收了心,能对朝事这么上心,也不枉他花了那么多功夫。 “他肯为正事费心就好。” 郁子恒扶着郁连海:“有父亲教导,二弟自然会改过自新的。” 郁连海拍了拍他的手:“你这做大哥的,常照看着弟弟些,别熬太晚了,损了身子。” 郁子恒掩过眼中的冷意:“是。” 郁连海放心地睡下,谁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炸锅了。 管家慌里慌张地敲门:“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二少爷被京兆尹逮了!” 郁连海刚从小妾床上醒来,脸色一变,穿衣下床,一拉开门就对上管家焦急的脸色,沉声问:“怎么回事?他昨晚没回来?他不是和官员应酬吗!” 管家哭丧着脸:“昨晚二少爷是去应酬了,去……去了醉仙楼应酬,和侯府世子争一个花魁起了冲突,还……还把人给打了!” 郁连海心头猛跳:“醉仙楼?什么应酬要去醉仙楼?” 郁连海气得胃疼,昨天还以为这老二转性了,谁知道还是死性不改。说住在刑部,谁知道是不是瞒着家里人夜夜笙歌去了。 管家为难道:“这小人也不知道。” 郁连海穿好衣服,一连声又问:“把世子打了?打哪里?” 这侯府世子是太后面前的红人,不过向来体虚,要是把人打了个好歹,恐怕太后问责下来,没什么好果子吃。 管家脸色发白:“听说……听说就差一口气了。” 郁连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