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平地设营,五十重甲排墙以进,凡刀锋所指所向披靡。若需上下攀援,则以轻甲甚至无甲的先登骁士以命相搏,扑进敌营,以血肉为后继大军冲出一个缺口,再以重甲平推而入。 如此高昂激亢的战斗节奏,让每一名身在其中的将士都深受感染,凭着一腔热血、一身劲力奋勇直进,将分布在九曲坂原之间的敌营接连踏破。 虽然此间驻守的东魏将士也多骁勇,但是他们先要经受五十名钢铁猛兽的攻杀蹂躏,熬得过去、侥幸不死,后路还有势如豺狼虎豹的凶猛群卒,能够经受如此几轮冲击而不溃败的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也只能做到勉强的自保,却难再去策援救助其他友军。 等到再次攻破一座营垒,前路沟壑却又宽又深,且也无见敌营篝火,但却有一座城池耸立在对面高大的塬顶上,而且城头上火光通明。 率队于前的李泰看到前方这情景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前方沟壑又深、城池又高大,看这地势就不好进攻。 他正待回身询问诸将此间可有别处道路绕行或是攻城的方便法门,后路刚刚卸去重甲、浑身湿漉漉的韦法保却行上前来,指着对面城池惊声道:“这、这就是九曲城!西河公,咱们、咱们竟一鼓作气冲过了七道坂谷!” 第0516章 大破敌营 城外坂原上传来的骚乱声早将九曲城中的守军惊醒,原本已经解甲入眠的李远也连忙再起身披甲、登上城头,瞪大眼望向城外骚乱传来的方向。 听到各种战斗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李远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看这架势,似乎是援军到来,正在攻打敌军防线。但西魏诸军之间自有彼此联络与传递信息的方法与信号,南面虽然骚乱声不断,但却一直没有相应的旗鼓和烽火信号出现,这就让人无从判断敌我。 可如果不是援军抵达的话,难道只是敌军自导自演?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莫非是伪造一个自乱阵脚的假象诱使守军出击突围? 若真如此的话,那敌军主将可真是个大聪明。战争本来就是高强度、充满危险的行为,身在其中的将士们本身就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所以须得严明的纪律加以控制和约束。 尤其是在夜晚之中,营禁执行的多么严格都尤恐不及。即便是有什么夜战计划,也只会集中在精锐部伍之中。但今骚乱却已经将近蔓延到整个九曲地带,且各处发生的混乱轻重程度不同,明显不是什么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 李远绞尽脑汁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有伤在身的怡峰这会儿也登上城头,看到这幅情景同样也有些傻眼。莫非他们是遇到了什么路见不平的好汉,看不惯敌军恃强凌弱所以出击助战? 但无论真实情况如何,眼下可以确定的是敌军骚乱正在逐渐扩大,尤其是九曲城西的地带,那或惨烈或激昂的嘶吼声完全不像是伪装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九曲城东相对比较寂静,尤其是敌军设置在东面第一曲坂上的进攻战线、以及后方的九曲故城之间的大本营中仍是灯火通明,视野所见敌军仍然集结调度有度,所受到的骚乱影响非常有限。 “无论如何,敌阵溃乱都是一个难得的良机,若不趁此出击一阵,待到天明敌营自固,恐怕悔之晚矣!” 李远在经过一番思索权衡之后,还是决定不能错过这一机会,打算派遣精锐部伍出击一阵。 趁着西曲上敌营正乱,无暇关注城中守军动向,李远便挑选五百名部曲精锐,着令他们换上东军戎袍并旗令诸物,彼此交战多年,此一类的缴获自然不缺。 当这些精卒们换上东军袍服伪装之后,便沿着侧面城墙以绳梯出城,准备趁乱夜斫敌营,当然不是分散在坂原之间的那些小营地,而是敌方中军大营。李远更与这些部曲们约定,一旦斫营得见成效,即刻便放火为号,他将再率城中将士尽数出城与敌交战。 且不说城中李远等人对于这一情况的不明所以,城外大营中可朱浑元对此同样有些惊疑不解:“这究竟是贼军哪部?若其关西后师来援,何以潜进下游惑敌?若是伊川人马,为何从上游进攻?” 当然,他不是没有想过伊川敌军翻越熊耳山赶来救援九曲城的可能。但是这条路线沟岭崎岖蜿蜒,难容大部人马通过,即便来援必然也是数量不多的轻锐之众。 可是西面各个防线营垒接连传来溃败消息,那些溃退将士们归营之后各自描述敌军的威猛神勇,虽然难免是有刻意夸大以期减免罪责之嫌,但接连拔营这一事实也显示出这一支敌军当真战力惊人,表现不像是一支轻锐奇兵。 不过可朱浑元用兵本就稳重周详,西面诸营各守要地,本就是为了给城中守军制造压力并且阻抗西面或会出现的敌方援军,虽然布置了数千兵众,但真正核心还是他本部大营中上万将士。只要此间战线不溃败,那对敌军的攻势便仍然不会受到大的影响。 所以他便着令众将士固守此间大营,前方战败逃回的将士们则就暂时引至别营安置下来,不与中军大营混处。同时他还派遣一千名精骑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