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丧为什么穿红衣服?”男孩奇怪的问道。
岑语迟抬头,看向面前的长阶,在那长阶之上乃是一座道观,其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西城观”。
“穿红衣,是为了让他们一眼便能认出我,认出我们。让他们知道,十丈府,前来出丧了。”岑语迟看着那长阶之上紧闭的观门,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时候,一个妇人突然闯了过来,她一把抱住那个男童,惊惶地连连后退,一个不小心,绊在观门前的台阶上,连着那男童一起摔在台阶上。
岑语迟见状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可那妇人见状却惊叫了起来,口中喊着,“都是孩子不懂事偷偷跑了出来冲撞了公子,求公子放过我们吧,是这观里的道长逼死你家公子的,和我们普通人无关啊!求公子不要伤害我们!”
岑语迟收回了手,静静地看向那妇人。
那妇人见岑语迟面色冰冷,更是惊恐异常,竟跪在地上朝他磕起了头,一边磕着头,一边求他饶了母子俩。
那男童被惊到,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女人的哭求声,男童尖锐的哭叫声回荡在这座城镇之上,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家家户户的门窗,似乎又关紧了一些。
岑语迟冷笑两声,说道:“求我?你怎么不求求他们呢。”
妇人顺着岑语迟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道观,突然如梦初醒一般,抱起那男童便冲上长阶,用力敲打着道观的大门,喊道:“道长救我!救救我们母子俩!岑语迟索命来了!十丈府的恶鬼索命来了!道长救我啊!”
可是那观门紧闭,妇人的手在那木门上留下血迹,也没能撼动分毫。
“哈哈哈!”岑语迟看向这幅场景,似乎觉得非常有意思一般大笑起来。直到那妇人没了力气,眼中只剩下了绝望。岑语迟停止了发笑,脸上阴沉得仿佛看着一座死观。
他说道:“唱。”
一阵凄厉的送丧曲响破天际,尖锐的乐曲声像是一阵凄哀的唱腔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怨气,穿透那紧闭的门窗,让每个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感到一阵头痛欲裂,那阵天旋地转之后,每个人都感到了一种不知由何而来的哀痛之感。
而后,一把燃烧着的纸钱被扬向天际。
一瞬间,整个城镇的空中都飘起那燃烧着的纸钱。
火光将夜空照得大亮,那纸钱随着扬起的风飘到每一家院子里,却在落在地上的瞬间变成了灰烬。
岑语迟站在漫天火光中,看着那漫天飞扬的纸钱缓缓落下,他伸手接住一片,看着纸钱在自己手心中燃烧成一小堆灰烬,说道:“柳师兄,你不愿我为你报仇,但是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今天是你出丧的日子,我要让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永远记住今天,永远记住这份恐惧。”
“公子,走吗?”身后的孟姽漪问道。
岑语迟看着身侧缓缓飘落的纸钱,只有在西城观门口的这些纸钱留在了地上,那纸钱上面被打了法术,估计百年内无人能将其去除。
“给这窝妖道门口挂上素缟,我们去下一家。”
……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岑语迟等人回到了十丈府。
站在那棵金色的扶桑树下,岑语迟看着那上面早就挂满了的白色布条,一直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