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主动配合了我的行动, 但出于谨慎, 还是由貊泽来询问了其中的注意事项。
——他们担心这会打乱我的计划。
其实这点根本不用担心。那些盘旋在脑海的记忆明确告诉我,我已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 甚至于每层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能从并不完全的记忆库中找到参考。
但既然貊泽已经来了,我也不能说你们随意发挥就好。
“替我转告二位将军,若有人从中作梗, 不必留手, 那些人对我这边不会有任何影响。”
无论是渴求健康还是渴求长生,只要在药物上动手, 那就一定是想要害景元的存在,那些人绝不会为我留下半分的利用价值。
“除此以外......”
迟迟未能说出的后续引来貊泽的疑问,“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我可能要做一些违背盟约的事。我在心中补全着那句话,却也只是在心中。
毕竟知情就意味着共犯,我不能因此而让他们承担连带的责任,所以这种事还是不告诉他们为好。
“你身上应该有带暗器一类的东西吧?”我好奇地望着他,成功地看到他从各处摸出不同制式的暗器。
......明明我一直都盯着他,但愣是没看出来他具体都藏在了哪儿!
貊泽将那一把暗器排列整齐,摆出一副任人挑选的姿态,乍一看还当是哪里来的供货商。
那些暗器有的简单易懂,有的奇形怪状,看上去作用不明,却又好像格外实用。
但对我来说,其实只是想转个话题,顺带找个有刃的存在,根本用不到那些奇巧的东西。
因此,最终我还是捡起了一枚看起来最为正常的飞刀握在手中。
锋利的刀刃在顷刻间划出两道血痕,殷红的血液在尚未从一侧流下时便率先被噌在了衣领上。
将剩余暗器重新收好的貊泽无声地看着对方抬手将衣领上的血迹用新的覆盖过去,而手上的伤轻微到在下一瞬便愈合完全。
貊泽那探究的视线过于直白,介于我还借用了他的暗器,因此便出声解释道,“想要藏起一片叶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其藏在树林中。”
也就是所谓的“藏叶于林”。
解释止步于此,我将那柄飞刀擦拭干净,重新递回给貊泽。
而貊泽并不接手,只是颔首示意道:“将军留着防身吧。”
......他应该不是在嫌弃吧?我沉默地将飞刀收好,又将这个问题抛在脑后。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但有总比没有好的。
140.
貊泽如来时那般在一个闪身间消失不见,我看着衣领处干涸的血迹,轻声唤道,“彦卿?”
十几秒后,「彦卿」推门走进房间。他正想应声,结果一眼便看到了那多出的痕迹,即将出口的话顿时一转:“你那是怎么弄的?”
“什么?”我故作不懂地看着他。
「彦卿」蹙眉走来,毫不掩饰地凑近闻了闻,“是血没错,你有伤?”
他甚至完全不给我说话的余地,直接就想要上手扒拉衣服。
我立刻低头看了一眼,恍然阻拦道,“应该是不经意的时候沾上了一些。”
这次不等「彦卿」再问,我就主动摸出貊泽给的那柄飞刀坦白道,“你看我的手,已经完全没事了。”
被血迹吸引了注意力的「彦卿」没来得及观察其他地方,等我这样一说才意识到,那原本被腐蚀得乌黑的掌心已恢复如初。
他拽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最后点头道,“恢复的还挺全面。”
因着我的误导,他下意识便将这认定为只对左手做了处理。
那些痕迹看起来就有些可怖,说不定还会引来什么伤口污染之类的,因此「彦卿」是真切觉得清理一下也不错。
不过......“这种事就不用麻烦貊泽了吧?”「彦卿」挠了挠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以一种危险的视线盯着我:“还是说你觉得影卫的手艺会更好?”
......这倒是一个我没想到的角度。顶着「彦卿」愈发危险的目光,我立刻担保道,“下次有这种活一定找你!”
啪!「彦卿」一下拍在我的掌心上,“你应该说的是:再也没有下次了!”
“原来是这样吗?”我刚才还以为「彦卿」这是开心击掌的意思!
我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说起来,我的玉兆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当然在的。”「彦卿」将玉兆重重地拍在我手里,无声地再次给出威胁般的提醒。
“好的好的,没有下次。”我诚恳地回应着,这才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玉兆。
身处药王秘传残党内部,却既没有被没收玉兆,也没有被屏蔽信号。这大概是我和景元都没有预料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