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语塞一瞬, 却也清楚, 这世间矛盾万千,终究还是心理的防线最难化解。
因此他最终还是任由「景元」轻描淡写地越过这个话题,转而向着本次的目标进发:“关于那位葬仪知宾......”
“哦哦!”星这才回想起「景元」会出来这一趟的根本原因, “我就是在那个地方见到她的。”
星遥遥指向星槎海中枢的码头, “当时她就一个人站在哪里, 远远地望着玉界门的方向。”
望着玉界门的方向?我循着星的指引侧目看去。
泛着蓝色微光的玉界门是罗浮的唯一出入口, 它吐纳着众多行航船只,又因其规章制度而显得井然有序。
可在某个恍惚间, 我感觉自己也曾站在码头的边缘, 望着破碎的玉界门沉默不语。
无论是星球还是舰队,没有谁能在失去防护后得以安存。
在那样明知即将走到结局、无法挽救的情况下, “我”本想主动放弃, 却又因着可能存在的不同而将过眼种种皆深深地留在记忆中。
回忆中的血色再度弥散开来,我从那浓重的色彩中分辨出星的轮廓, 继续问道:“然后你就去跟她搭话了?”
“我本来是想的, 可是还没等我走到,她就欠身行了个礼消失不见了!”星颇为惋惜地扼腕叹了口气。
我有些不能理解, “既然你没有跟她接触,那你怎么知道她是葬仪知宾的?”
总不能是看对方穿的像葬仪知宾吧?
“那当然是我慧眼如炬了!”说到这里,星方才的惋惜一扫而空, 兴致勃勃道:“将军你不知道, 她穿的就跟匹诺康尼的那位葬仪知宾一模一样!”
回答完问题的星忽然停顿下来,若有所思道:“这么说的话, 葬仪知宾原来是和公司一样有企业文化的吗?”
纵使知道星总是有些突如其来的脑洞,但丹恒还是第一时间纠正道:“并没有。”
如果信奉终末的人都搞起了企业文化,那听起来就跟邪教没多大区别了。
“匹诺康尼的葬仪知宾......”我从记忆中回溯着,随后才猛地想起一个人,“你是说悼亡诗?”
“诶?将军你知道?”星眨了眨眼,又恍然回想起自己是邀请过将军去匹诺康尼一起拍照的。
说不定将军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顺带在匹诺康尼转了转,然后就给遇上了呢?
157.
倘若忘却之庭都还在列车,那末日幻影也没理由不存在。
与“你要进入忘却之庭吗”的欢快语气不同,悼亡诗是庄严而肃穆的。
进入末日幻影前的音乐声、指针声,进入末日幻影时的钟声、齿轮声、心跳声......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葬仪知宾的理念:终末是提醒人们存在意义的警钟,在命定的葬仪前,浑然无知的人应当抓紧生命的每一秒。[1]
倘若是逆时而行的末王,祂会知晓我们的存在带来怎样的结局吗?我下意识这样想着,旋即意识到,信奉终末的存在除了葬仪知宾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团体——星核猎手。
试图阻止灾难的我,身为云骑骁卫的「彦卿」、身为前持明龙尊现无名客的「丹恒」,以及身为星核猎手的「刃」......合理触及到的领域让我心中升出些命定般的感觉,同时也让我更加好奇,艾利欧所看到的未来究竟是何种模样。
因风浣一事,我现在还无法离开罗浮,远去匹诺康尼寻找悼亡诗暂且可以先搁置下来,至于星核猎手......
我看向星,又在丹恒的注视下玩笑道:“你有你二舅的联系方式吗?”
像是难得见有人选择这个称呼,星的眼睛唰得一亮,连问都没问就找出聊天界面点开递了过来。
丹恒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我,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人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的疑惑和“这么说起来我们是不是都要高星一辈”的沉思。
当然,我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景元」是不是真有精神问题”的质疑。
看,我就说会吓到丹恒的。
我收敛了方才的ooc行为,礼貌向星示意道,“只要发我一下联系方式就好。”
“别客气将军!”星将她的手机塞进我手里,郑重道,“我二舅很少看手机的,你要是再加他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通过,就算是聊些机密,只需要在你们聊完后把记录清除就好了!”
......开拓者的手机是不是太好获取了?总感觉在这方面都有跟刃趋同的架势。
“倒也算不上什么机密,若你们想看也无妨。”我摇头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甩出,“如此便先借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