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两个味道啊?”温言咬了一大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因为你吃这两个味道的时候眼睛会发光。”
像星星一样。
放在往常,时砚这么说话对温言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只会点点头然后继续吃自己的,但今天不一样,他忽然觉得脸有点热,像生病了一样。
温言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温度控制器,上面的数字和往常并无差别,他又去看时砚,但突然想到仿生人貌似感觉不到温度的细微差别。
时砚注意到他的反常,问:“怎么了?”
温言咽下口中的梅花糕,摇了摇头。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应该求助时砚,所以他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掉四个梅花糕,洗过手重新在椅子上坐好,时砚才将自己即将要远行的消息告诉温言。
温言直接愣住了。
时砚还在耐心解释:“这次任务比较危险,所以要和你分别一段时间,等我回来之后再去接你,好不好?”
时砚一开始的打算是将温言送到索兰那边去的,在飞船上温言不一定安全,01不会让他有生命危险,但也不会特殊照顾着他,而索兰有温言的救命之恩在前,怎么也会将他保护好。
见温言愣着不说话,时砚想了想,又道:“不喜欢贫困星上的环境?那我在走之前想办法将你送去联邦的……”
他想说自己可以派几个手下,再让索兰暗中保护,将温言送到联邦中心星附近偷偷住一阵子,他或许会想在习惯的环境里面生活?
时砚还记得在中心星上的温言是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精细的人,规划好了的日常就不会轻易更改,就连营养液的口味也是习惯了就常年不换。
“我大概要走三个月甚至更久,你……”
时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轻轻地抬起手,抚摸上温言的脸颊。
温言在哭。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滚落,一滴一滴砸在时砚的手上,不重,却像是在他心头砸出了一个大坑。
“哭什么?”时砚伸手将人拽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仔仔细细地帮他擦眼泪,可是温言哭得太厉害,时砚擦的速度远赶不上他落泪的速度,一会儿就弄得满脸都是泪水了。
时砚的手也难逃一劫,他最后放弃了帮温言擦眼泪,轻轻将人搂进了怀里,道:“别哭,乖,和我说句话,告诉我为什么哭,嗯?”
温言哭得一抽一抽的:“你不要我了吗?”
他的哭和别人也不一样,瞪着大眼睛干流泪,没有一点声音,看了就叫人觉得心疼。
时砚一噎,大手轻轻在他背后拍了拍,耐心地和他解释:“我只是去出任务,没有不要你。”
“你在飞船上继续待着不安全,索兰是你救过的人,他会确保你的安全,你等我回来,我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接你,好不好?”
时砚温声哄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温言的反应会这么大,但他还是耐心地一遍一遍重复自己不会不要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他。
但温言好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没一会儿就把眼睛哭红了,连带着眼眶周边一圈都泛着红晕,配上那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可怜的要命。
真是没办法了。
时砚叹了口气。
这次未知星域之行非他不可,不然仿生人和联邦人类的战争还会持续很长时间,战争消耗的不仅是资源,还有鲜活的生命,既然时砚来了,他就要试试改变原本的进程,早一点找到宜居星球,仿生人和联邦之间的矛盾或许就能早一些得到缓解。
“温言,你听我……”
剩下的话没有机会说出口,时砚怔然地感受着唇上一抹温热,脑子里的精密零件快要短路。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时砚猛地推开温言,厉声道。
温言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里是全然的悲伤,还有偏执:“我知道,我不是傻子,我都懂的。”
“可不可以不要扔掉我……这是第二次了,我只有你……为什么要扔掉我,我会乖乖的……”前一刻还勇猛强吻时砚的小可怜泣不成声,“时砚,时砚……”
他只能攀着时砚的衣服,无助地喊他名字。
他喜欢时砚,喜欢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都可以,但不能没有时砚,温言的生活里不能接受时砚的离开,他会悲伤,会愤怒,会感到痛苦。
早在时砚将他从水牢里抱出来的那一刻起,温言就知道这个人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了。
他哭得伤心,眼泪像永远流不完似的落下,时砚不得不先暂且放下和他讲道理,耐心地将人哄好。
“不哭了,对不起。”时砚叹了口气,“刚才我凶你,是我不对,别哭了,我们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