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也没想到会把人说哭,顿了顿,俯下身来强硬地将人从被子里剥离,抱着放在自己腿上。
“别哭了。”手指擦过温言在被窝里憋得有些红的脸颊,时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妥协地低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
温言揪着他衣角的手收紧了,将平整的布料抓得皱了一片。
“你休想离开我……”
一晚上没说话没进食的温言声音沙哑,说出的话字字像磨着砂砾。
温言抬起眼,不知何时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红血丝,乍一看红得渗人:“时砚,我要和你一起,永远,永远在一起。”
他语气中的决绝,不像是说要和时砚在一起,而是要和他一起去死。
时砚搂着他轻拍后背的动作顿住。
或许不是错觉,温言就是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呢。
他藏在迟钝外表下的偏执终于显露出一角,而这一角已经足够时砚心痛。
他忽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他过于自负,觉得自己了解自己的爱人,想给他最好的保护,却从没问过温言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那些安稳,那些密不透风的保护,那些时砚信誓旦旦的承诺,都不是温言想要的,他只是想时时刻刻和时砚在一起罢了。
不论是怕被抛弃也好,还是偏执地认定了时砚这个人也好,温言不是孩子了,他很清楚自己的选择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依旧坚持,他做好了面对一切结局的准备。
是时砚错了。
“……”
“抱歉。”时砚闭了闭眼,万分诚恳地说出这句话。
许是察觉到他语气和前几次道歉都不同,温言手指动了动,轻轻将目光放在他脸上。
时砚低头在他额前吻了吻,将人抱紧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意孤行,我忘记了询问你的想法。”
他的眼睛睁开,和温言通红的双眼对视着:“你只是想永远和我不分开,是不是?”
温言噙着泪点头。
“……好。”
时砚妥协了,“我带你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
如果发生了意外,或是遇到了危险,那就让他和温言永远地葬在一起,葬在漫漫星际。
温言抬起手臂抱住了他,双唇贴上时砚冰凉的唇,这次没有被拒绝,也没有被推开。
时砚垂眸看着他,眼中柔情深得溺人。
这个吻在温言想继续深入的时候停下了,时砚退开一点,在温言又要委屈之前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时间了,马上出发,收拾一下你要带的东西,嗯?”
其实距离出发还有几个小时,时砚早就检查完毕了队伍,现在有大把时间,但现在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为了防止温言多想,时砚只好告诉他时间紧张。
果不其然,温言听了这话一骨碌从他腿上爬起来,将床头的几本书和那块矿石搂进怀里,一脸期待地看着时砚。
时砚笑着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任劳任怨地去帮他准备衣物和营养液。
当然,那些买来哄温言的小吃也带上了,在变质之前就让温言抱着当解闷了。
*
在他们出发几个小时之后,0235号房间外出现了几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啧,快去开门。”
“你怎么不去?有诈?”
“滚,能有什么诈人都走了多远了……”
白涟推开前面几个犹豫不决的人,将一张薄薄的卡片放在感应器上,滴地一声,门开了。
她推开门,身后两人也跟着看进去。
房间内空无一人。
柯斯皱了下眉:“今早我还确认过小研究员在房间里。”
仗着房间主人已经离开,几人明目张胆地走进去转了一圈,白漪看到空荡荡的衣柜时笑了一声:“看来我们的时指挥官做了一件惊人的决定。”
柯斯看过去,视线猛地顿住,进而奔到窗户旁朝外看,时砚他们的飞行器早就不知踪迹了。
“靠。”他低声骂了句脏话,“他带着温言一起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