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小皇帝兴高采烈地将现在外界形式都告诉时砚,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因着赈灾一事得到了解决,那朝廷发下的赈灾之财物也将收回大半,丞相此时正烦心着如何将他贪的那些不被人注意地还回来。”李宵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正是我们对他发难的好时机!”
时砚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陛下切勿得意忘形。”
丞相虽然在这件事上吃了个大亏,但他在朝多年,根基远不止明面上的这些,若是轻举妄动,说不好会两败俱伤。
李宵尘揉了揉自己额头,眼神里的光暗淡了下去:“……是朕考虑不妥了。”
“无妨,陛下已经成长得很快了。”
时砚站在小皇帝身旁,从窗口照进的日光正巧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环绕了一圈金灿灿的光芒,李宵尘抬着头看他,一晃神竟觉得他的身形无比高大,大到能为自己遮挡住外界所有风雨。
李宵尘不知不觉看呆了:“……”
直到时砚再次将视线投向他,小皇帝才倏地回过神,磕磕绊绊道:“是、爱卿此言有理,那我们下一步应如何做?”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了些什么话,手心又出了汗。
余光中,时砚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解决了薛择,便就不需陛下再出手了。”
小皇帝虚心请教:“此话如何说?”
时砚淡淡道:“陛下可知严家与薛家为何仿若一体?”
这么简单的问题小皇帝还是清楚的,他点点头:“薛家与严家姻亲不断,利益相通。”
“这便是了。”不知为何,时砚的表情有些淡漠,“薛择此人,虽是薛家同辈中最得丞相青睐的,但他的夫人身世也不差。”
“那女子姓严,父亲是严家最有经商天赋的人,虽说商人地位不高,但百官之中,谁人不需应酬、或利用银钱打通关系?所以丞相十分依赖此人,与严家这一分支的关系也最为密切。”
“而那位薛夫人,虽性情温婉不与人争,但骨子里带着傲气,当初嫁给薛择本是想找一安稳过日子的人,谁料薛择竟日日流连花丛。”
说到这,时砚故意停顿了一下,问小皇帝:“陛下猜,薛夫人知不知道薛择的作为?”
小皇帝摇了摇头。
也许是不知的,薛家并不富裕,此桩姻缘看似是严家女高攀,但其实是薛择需要借女方家中财富往上爬,所以在薛夫人面前应是装得体贴用心。
小皇帝聪明,猜的都对,时砚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陛下说的没错。”
“这日日装贤良的薛择一下子在薛夫人面前漏了馅,又断了仕途,还被丞相厌弃……”时砚挑了下眉,“陛下觉得,严家女会甘心咽下这口气么?”
小皇帝皱眉思索片刻,然后骤然抬眼,双眼惊讶地瞪大。
后来的事情也确实如时砚所说,当鲛人立足于朝堂,并解决了边城大旱,京城之中关于人鱼性情暴虐喜吃活人的流言一下子消散得无影无踪,在大旱中没出多少力、拿着贪来的钱财肆意挥霍的薛择,又重新被推到了台前。
“陛下,陛下!求您再给臣一次机会!”
第80章
薛择时隔多日再次被准允上朝, 却是当众宣告对他的惩罚。因着贪污一事是丞相在背后操手,此时此刻他们还未能找到切实证据,所以此事便无从判决。
但薛择上任以来的各种腌臜事都被翻了出来, 罢官罚俸是不可避免了。
“陛下!陛下臣知错了!臣真的知错了!”
薛择哭得像条死狗,但没人敢帮他说一句话,丞相一党也沉默不语,丞相本人更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一场闹剧结束,薛择被狼狈地扔到了宫外, 泥土混在着汗泪黏在脸上,他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还躺着做什么?起来。”一道温婉的女声响起,与声音同步靠近的是清雅脂粉的香气。
薛择一骨碌翻了个身爬起来,不顾双膝还跪在地上, 面露欣喜:“婉儿,你来接我了, 我就知道你胸怀宽广不会记……”
“无耻之徒。”女子淡淡落下一个厌恶的眼神, 打断了薛择想要说的话。
她身旁的侍女小心搀扶着夫人, 以免她情绪过于激动站立不稳, 但女子推开了她搀扶的手臂, 兀自挺直了脊背。
薛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又想到什么,硬是挤出一个笑来:“婉儿, 你听我同你解释, 我已发誓今后再也不去鬼混!就在家中替你管理铺面, 可好?”
做官做不成, 他还能去经商,夫人的母家只有她一个女儿,等两位长辈死了, 偌大家业还不是落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