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咱们马上就不用受这窝囊气了!”
“哈哈哈对!有咱们将军带领,何愁没前途啊!”
“……”
他们在此处喝得尽兴,玄一沿着房梁悄然退出到屋外,握紧了手中短刃。
没有时间了,明日大军开拔,路上更难突破重重围堵接近目标,更何况那时就算杀了人也会被堵截,几乎不可能从重军包围里脱身。
他的机会,就在今夜。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张猛还在和将士们喝酒划拳,丞相出去后便没有再回,不知去了何处。
玄一思索片刻,按照之前丞相离开的小路追了上去。
先解决落单的丞相,丞相年迈,武功也不好,就算身边有士兵保护,玄一也有办法近他的身。
而张猛那边,他周围亲卫时刻不离身,估计是要费一番周折。
*
幽暗的暗室里,瑞王靠墙坐着,此处没有窗子,仅有几条透气的缝隙,他只能凭借蜡烛燃烧的程度判断时间。
蜡烛烧了一半有余,两盘糕点剩了没几个,一壶茶水被喝光。
玄一还没有回来。
李宵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的位置,直到眼睛酸涩难忍,才轻轻眨一下眼睛,缓过来后继续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空气里只能听见烛火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烛光越来越暗,李宵玄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吱呀一声。
是那扇门处传来的动静。
李宵玄猛地站起身,锁链连着他的身体,被带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但他充耳不闻,定定地注视着前方。
石门簌簌移动,逆着光,李宵玄看见来人身上的一片明黄。
他倏地挣扎起来,呲目欲裂。
第94章
严丞相和叛军将领于营中被刺杀一事震惊天下, 两人的尸首被人大刺刺地挂在宣州城楼上,内外的百姓和将士全都看到了。
此消息瞬间传遍了宣州,离宣州最近的京城自然也很快知道了消息, 文武百官直呼大快人心。
本来他们还担忧真的打起来要怎么办,谁知根本不用打,丞相一死,叛军已不成气候,还没等朝廷派兵剿灭他们, 自己就乱了套。
岁明川跪在殿下,将从宣州回来的暗卫所报之事如实禀告:“国师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叛军之中散播降者不杀的消息, 另有两万禁卫军包围宣州,定让他们无处可逃!”
时砚放下手中奏折, 淡淡抬眸, “嗯”了一声。
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宣州百姓被保护了起来, 叛军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围困在了大营, 这时就算真的打起来,也伤及不到城内百姓。
况且时砚也不觉得会打起来。
丞相死了,叛军之中的将领们不见得会有多慌乱, 但张猛也死了, 他们与张猛一同出生入死数十年, 想必心中必定十分惊惧。
但这种酒囊饭袋, 时砚不觉得他们会有替将军报仇的勇气。
事实也正是如此,那些将领在看到张猛的尸体之后格外愤怒,扬言要杀出重围替将军报仇, 但只是看到围困他们的两万禁卫军精兵,就打起了退堂鼓。
时砚命禁卫军试探佯攻,杀了一两个小将领之后,叛军里便再无反对声了。
盛朝已很久无战事,徐州的兵也很多年没有上过战场,一群养尊处优久了的将领,和一群贪生怕死的士兵,掀不起什么风浪,仅仅吓唬一下,就丢盔弃甲跪地求饶了。
这么多的叛军,肯定不能都杀了,时砚便让禁卫军将叛军围住不得放走一人,然后将大小将领们都捆了起来,押回京关进大牢,静候处置。
京城这边,岁明川领命而去,心里却在嘀咕为何陛下不在御书房内,竟然只有国师一人。
而小皇帝此刻正在小院之外,手里握着时砚交给他的钥匙,攥得手心都出了汗。
他也是刚刚知道,玄一和时砚做了什么交易。
暗室的石门徐徐开启,李宵尘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他来得急切,忘记了换身衣裳,所以当他身上独属于帝王的明黄配色映入李宵玄眼帘,他几乎不会呼吸了。
“玄一呢?他人在哪儿?”
锁链随着挣动响得很吵,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