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逾声一把推开了他,表情从迷蒙转为清醒,红着一张脸低下头去:“你的手还没擦干净!”
见他找了个很刻意的理由躲避,时砚也不恼,只是笑着看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逾声抿了抿自己的唇,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现在一定又红又肿——他的体质很容易留印子,这也是来到时砚身边之后才知道的事。
“不闹你了,乖。”
时砚用干净的那只手拂了拂他额前的碎发,声音还带着明显的沙哑,让人一听就能联想到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上去。
逾声红着脸抬眼瞪他:“你声音能不能正常一点!”
时砚勾唇,妥协似的向后靠了靠:“宝贝儿,这可不是我的错,全都是因为你。”
逾声愣了愣,脸上表情变化了几番,又紧紧抿住了唇。
他错开视线,不去看那个地方,但他低着头给时砚擦手上的血迹,余光难免瞥见那个部位。
看清那个起伏的弧度之后,逾声先是一愣,紧接着更深地低下头去,看样子像是要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地里。
时砚的目的达成,他慢条斯理地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挡住了逾声不想看到的那些风景,嘴角微勾。
钓小兔子计划看起来进展不错,小兔子已经被温水煮得差不多了。
*
这个点回公司是不可能了,时砚直接吩咐司机回家,中途逾声好奇地看了眼窗外,无聊地猜测时砚在人类社会的房子在哪儿。
按理说这种日机万里的总裁一般都住市中心,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但时砚又不是真正的人类总裁……不会和他的古堡一样,住在什么郊区的庄园里?
逾声在这边发散着思维,就听见时砚在他身旁问:“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时砚看他已经三分钟没转过眼珠了。
逾声发着呆,随口答道:“想你会住在什么地方。”
时砚笑了笑,将靠边坐着的少年往自己这边拉了拉,顺着少年的手臂向下滑落握住他的手掌:“你想住在什么地方?”
“嗯?”逾声回头看他,脸上带着狐疑,“我想住在哪就能住在哪?”
时砚捏了捏他的手心,回答他:“可以,管家帮我置办了很多处房产,你想住在哪里?”
“……”他这样说,逾声反而不会答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决定时砚住在哪,自己现在寄人篱下的,给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不能奢求太多。
逾声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误。
他和时砚的相识开始于一场欺骗,彼此真情假意地骗了一段时间,谁也说不清是谁先动了心思,总之逾声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经完全被时砚牵着走了。
他又不傻,就算当时不知道,现在也能反应过来,时砚这是在默默影响他的思维,让他适应身份的逐渐转变。
但是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逾声说不出来,他也不想去问时砚。
主动问了就没意思了,况且真要在一起面对的事情太多,逾声不想去思考,也不想去管其他的,现在的相处模式他愿意接受,这就够了。
人类和吸血鬼之间横隔着一笔烂账,他宁愿这么糊涂着。
逾声很会哄自己,思绪在脑海里转了几个圈就开解好自己了,他挪了挪屁股,上半身往时砚那边倾斜,故意抬起手指勾住他身前的一缕头发。
时砚垂眸看他:“做什么?”
逾声发现自己在时砚身边的时候总是幼稚的,但又是安心的,他笑了下,故作神秘地晃了晃脑袋:“不告诉你。”
“……”时砚眸色深深地注视着他,良久才移开视线看向窗外,“嗯。”
这就是默许了他随便玩的意思。
逾声笑出了声。
这只吸血鬼怎么这么好懂啊,和其他吸血鬼一点都不一样。
他一边想着一边又得寸进尺地捞起时砚的更多头发,双手都派上了用场,还不忘指使他:“你转过去,闭上眼睛,我不叫你不要睁开哦。”
时砚轻笑了一下,听话地偏了偏头,闭上了眼。
吸血鬼的触觉和感知是人类的很多倍,他就算闭着眼也能知道逾声在做什么,逾声也清楚,但还是坚持让他走这样一遍流程。
他们两个默契地忽略了现在的身份,好像他们不是吸血鬼和血猎,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在无聊的路上做了些打发时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