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脑子乱哄哄的,嘴巴不受控制乱跑火车,全是一段一段乌七八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狗血台词和没逻辑剧情——
“谢愁飞,我才是你明媒正娶过了门的妻子,你混蛋,没良心!”
“我整日整夜在思念你,你就这么对我,和狐狸精厮混完还要跑我这冷宫里来耀武扬威,炫耀不要脸的狗东西做出的好事!”
“你是不是还要扔下一纸休书,遣我做下堂夫!”
一想到谢愁飞居然“背叛”他,虞煜大受打击,整个人红了眼眶,酸涩得眼泪簌簌下落。
他恨不得拿墨砚敲死这人!
可手在空中举到一半,怎么都落不下去——
直到泪眼朦胧,哭得稀里哗啦的虞煜听见一阵低沉笑声。
“虞郎,我的阿虞,你真是个令人开心的宝贝。”
面对爆发式控诉,谢愁飞起初还感到茫然与焦急,等听清楚了虞煜的话,安慰的道歉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接不下去了。
这都哪跟哪啊!
他难道要说那个“温柔狐狸精”和“不要脸狗东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才正是你本人?!
谢愁飞一扫眉间阴郁,唇边笑容越来越大,笑得眼泪差点都下来了,捧腹跌坐在椅上,毫无形象地拍着桌子。
“你!”虞煜像是被传染上了泪失禁体质,越想止住眼泪,泪水流得越发汹涌。
见谢愁飞非但不辩解,也无后悔之意,居然还没皮没脸地大笑,语带“嘲讽”,他是真的伤心了!
“你本就没喜欢过我……我何苦如此纠缠!”
虞煜吸了吸鼻子,甩开手,墨砚狠狠掼在桌面,砸出一个大坑,一如他凶狠的眼神。
“是!我是被许多人骂作傻子,疯子,脑子里的记忆也总不清晰,可我不下贱!”
“就当我没遇见过您,王爷。”
他俯身扯过谢愁飞的衣领,手用力捂住迫不及待想要启开的嘴唇,笑得极冷——他不想听谢愁飞再说一个字!
“祝您和那位狐狸精早日双宿双飞!”不敢去看男人的眼,虞煜便盯住桌面破开的洞,一如他漏风的心口,拔凉拔凉,痛得无法愈合。
松开手,虞煜再也不看谢愁飞,捏紧拳头,抬腿便走。
“虞……”
“滚!我不要再看见你!”虞煜低吼着直接堵死谢愁飞急促的话头。
他走得是干脆,那是因为他怕自己真会被谢愁飞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又因为,他终究还是无法直面万一被谢愁飞“宣判出局”的那一刻……
推开破破烂烂的卧屋大门时,虞煜下意识蹙起眉,脑子里转悠一圈也没想起门破开一个大裂口的原因。
算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挂起一抹自嘲的笑,虞煜径直离开屋檐下,披着尚未系紧的外衣踏入茫茫风雪。
背影寂寥。
虞煜刚走不到半分钟,苦笑不已的谢愁飞就从屋子里走出来,步履还有些笨拙。
他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倔强身影,从腰带里掏出一枚蓝水翡翠哨,搭在还有些肿痛的唇边,吹了两声长音,再是一声短音。
未曾停歇的纷纷细雪里,传来一声悠远长音作为回应。
“王爷。”谢愁飞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属下在。”
“吩咐下去,封锁王府各处出口,决不许夫人独自离去。你们都去,不然拦不下他。”谢愁飞捏了捏鼻梁,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原本是觉得虞煜的吃醋反应太过可爱,想逗逗他的小狐狸,结果错过了解释的最好机会,真把人惹急惹炸毛了!
晶莹剔透的眼泪,砸得他本该冷硬的铁石心肠上头布满坑坑洼洼的起伏。
破裂的缺口处,尝到了酸甜交织的绵长滋味。
“如果夫人发火,便说我在书房等他,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请他稍等片刻,务必给我一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我便是死了也不会心安!”
“是。”
措辞越斟酌,语气越强烈,暗卫越是心惊:“王爷,先前安排的计划,是不是……”
他盯着地面,没得到回应,以为是王爷心中自有定夺,不敢继续多舌下去,怕耽搁时间,又或走漏风声,坏了王爷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