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聿宁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夹里夹气地喵喵了几声。
事实上,他说的其实是:呵呵,你想多了。
但裴砚却理解成了肯定和撒娇的意思。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盯着陆聿宁。
两秒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去录节目,现场人很多,不方便带你。
谁想,听了这句话后,陆聿宁真没再闹腾。他松开爪子从裴砚的身上蹦到了洗手台,又跳到了地上,只是在离开之前,十分无语地看了裴砚一眼。
像是责难、像是委屈、像是气愤。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可是等到裴砚在浴室里收拾好自己,走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陆聿宁已经在他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上趴实了。
他的四肢各朝一个方向落着,蓬松的尾巴在半空中一翘一翘,听见裴砚的脚步声,陆聿宁撩起脸皮觑了他一眼,随后又满脸不爽地撇过了头,大有一种你不想带也得带的架势。
有那么一瞬间,裴砚都觉得他是成了精的。
还真是祖宗请上身。裴砚在行李箱旁边半蹲下来,低头用鼻尖蹭了蹭他软糯的猫耳,我可以带你走,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聿宁斜了眼看他,像是在示意:奏。
裴砚眼神压低,低声道:在节目组的人面前,乖一点。不准往别人怀里钻,不准撒娇,不准舔人。
陆聿宁原本还一脸无所谓地舔爪子,结果听到后半句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瞪他一眼:你他么有病吧?
裴砚也觉得自己多半是有点毛病,自嘲地笑了一声后,就去储物间里翻出猫包。
陆聿宁其实是不太想进那个狭小憋闷的地方的,但一想到机场里送机接机的粉丝只多不少,万一一个不留神,他还没能变回人形,小命都得在拥挤的人潮中去了半条,实在不算划算,这才老老实实地钻了进去
万一裴砚有什么黑粉想来当面闹事,他也能靠着猫包的坚硬外壳逃过一劫。
裴砚拉上猫包拉链前,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窝在里面的白团子。陆聿宁正压着一只爪子睡眼惺忪地打呵欠,像是闹累了终于愿意消停下来,窝得像一团生无可恋的寿司饭。
不是你一直缠着要和我一起出门吗,怎么现在又一脸壮烈赴死的样?裴砚好笑地拍了拍猫包,又顺手掏出手机,眼疾手快地拍了一张他龇牙咧嘴的照片。
没等陆聿宁阻止,裴砚就随手把这张照片发给了节目组pd,配文简短直白:【我家猫有分离焦虑,能带去录制吗?】
陆聿宁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消息不到一分钟就被回了;【啊啊啊当然可以!猫猫太可爱了!正好我们拍摄地的小屋里有很多小动物,本来还愁要怎么跟老师们说搞点和它们的互动日常呢!】
紧接着,又甩了一堆人宠互动的综艺灵感。
裴砚瞥了一眼手机,默默收好,扭头看向猫包里那只已经开始埋头舔爪的毛团子,若有所思地说:节目组挺欢迎你,雪饼。
陆聿宁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能不欢迎吗,当时哭着求着让我上他们的综艺,通告费都不知道开到了多少。
现在倒好,他直接给人免费打工。
说不定还得倒贴赔违约金。
想想就来气。
传闻中,裴砚的经纪人是他在国外留学时的室友,一个混不出名堂就要回去继承家业的二世祖。裴砚当年能接到那部让他入围奥斯卡最佳新人奖的《霜花》,似乎就有这个经纪人一半的功劳。
陆聿宁对这位经纪人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头红得堪比火龙果的头发,去年他顶着那头红毛招摇过市了两个月,在裴砚各路站姐的镜头中比艺人还要显眼,后来大抵是觉得这样不好,他把半长的头发剃成了板寸,好像下一秒就要去cos樱木花道。
看到裴砚拎着猫包上车,蒋重行诧异地转过头看了看,说:哥们,你不是说猫有你妈照顾吗,这是干什么?
裴砚回得简洁:它黏人,离不开我。
陆聿宁抗议地嚎了一声,但遭到了两人的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