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俗话说成年人的体面是心照不宣,如果心中本没有这个念想,就不要点破别人的心意,叫人神伤。
但陆聿宁控制不住。
好在裴砚听不懂他的话,只当他是无人陪伴,心生寂寞,才调皮捣蛋地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再裴砚第三次开口喊他的时候,陆聿宁的脑子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最后复杂地看了他两眼后,慌乱地跳下了床。
临走时,他甚至不敢再和墙上的那些海报、那些照片对视一眼,连那只被摆在必经之路上的棉花娃娃的他都没有留下半点的目光。
像是在落荒而逃。
窜上沙发的陆聿宁自嘲地想着。
他想起几天前对江临舟说的那些话,他说恨他的人很多,爱他的人也很多可真当在别人身上意识到了这份爱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心乱如麻?
因为他是裴砚吗?
陆聿宁想不明白。
不是没把对方朝狂热粉丝的那个方向上想,但是不论是哪种可能,他们这些年暗地里的、明面上的那些较量又算什么?
陆聿宁的脑子越来越乱,整只猫急躁地在沙发上上蹿下跳,爪子更是三番四次地想往布垫上挠,但都被他忍耐了下来。
干脆让他和裴砚同归于尽算了,死了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陆聿宁把猫抓板挠得嘎嘎乱叫,霍霍完一个,又去霍霍另一个。
裴砚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在起来关门了,所有的信息素大剌剌地涌了出来,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浓烈的冷杉薄荷味。
好在这股味道除了让陆聿宁有些心烦外并没有别的作用,但他想了想还是回去把那扇门扒拉上了一点,以防自己真的会被这个味道熏死。
陆聿宁在沙发上浑浑噩噩地躺了一会,直到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响声。
他饿了。
陆聿宁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拖着尾巴走进了厨房,然后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因为裴砚处于易感期没有办法给他准备午饭,他现在能吃的只有对方早晨临时准备的罐头和猫粮。
他怎么可能吃这个?
陆聿宁看了眼自动喂食器,又瞥了眼旁边的水,凑上前喝了几口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胃里发出响亮的咕咕声,陆聿宁的爪子不满地拍了拍地板。
几秒后,他的视线锁定了不远处搁置在架子上的那块火腿切片。
大抵是先前裴砚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后没来得及整理,随手把它忘在了那里。
陆聿宁研究了一下台面旁边的几个栅格,觉得自己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他轻松跃上了第一个栅格,小心翼翼地踩稳,甩着尾巴估摸着下一个的距离,又往上跳了一格。
正当他准备借着微小的高差斜跳至台面上时,爪子一滑,不小心踹到了旁边放着的一瓶花雕酒!
酒瓶子顿时倒下,轱辘地滚了两圈后,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四溅,浓烈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陆聿宁被吓得一个激灵,嘶哑着惊叫了一声后,也跟着摔回地上。好在他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让自己摔得太惨,只是连蹬了几步后,几条腿和硕大的尾巴上都沾上了地上的酒液。
刺鼻的酒味和裴砚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冲得他大脑有些昏。
他嫌弃地甩了甩爪子,想要把上面沾染的液体甩掉,却弄巧成拙,反倒把自己搞得更脏了。
喵呜陆聿宁咬牙切齿,下意识地垂下头舔了舔自己身上被粘在一起的毛。
入口柔和醇厚,甜中带咸,夹杂着老酒特有的陈年果香。
是瓶好酒,放在这里调味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吃了太久健康猫食的陆聿宁,没有忍住,又尝了一口。
裴砚在浑浑噩噩中做了很多个梦。
吃了药后,腺体失能综合症带来的信息素紊乱的症状会被压制,大多时间和发烧没有什么差别,虽然裴砚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烧过。
分化成顶级的alpha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好事,对于裴砚却不尽然。在十八岁之前,他都很难靠自身控制住信息素。身体里无时无刻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血液在沸腾,他感知不到旁人身上正确的气味,常常只有恶臭难闻和甜腻刺鼻的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