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喵陆聿宁不甘心地在猫包里顶了几下, 试图引起注意,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听见裴砚低声在讲电话的声音:我现在不知道它到底喝了没有、喝了多少
话音落下不久, 男人换好衣服走出卧室,面无表情地拎起猫包, 语气冷静又严肃:我带它过去,十分钟后到。
陆聿宁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着裴砚挂了电话,提着猫包大步出门。
裴砚的脚步很快,猫包都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摇晃,偏偏陆聿宁还半站着想去勾拉链头,一个没有站稳, 就啪嗒一下地摔在了包壁上。
陆聿宁被放到车后座的空隙里, 在关门的那一刹那, 他扯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吼, 可是裴砚根本没有打算理他的意思。
后者坐上驾驶位,一声不吭地发动引擎。
陆聿宁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裴砚家边上的宠物医院。
工作日上午十点的宠物医院,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热闹许多。夜间消毒后的刺鼻气味还未完全散去,与各种宠物沐浴露的香味中和在一起。候诊区的米色沙发上,零零散散的客人安静地坐着,身侧、腿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包。一只柯基扭着屁股从主人的腿下钻了出来, 湿漉漉的鼻子不停地抽动,像是在研究空气里混杂的味道。
陆聿宁的鼻子也跟着动了动,目光瞥向了裴砚手上重新戴好的手环上面的档位已经被他开到了最大, 难怪出门后,陆聿宁便一点信息素的味道都闻不到了。
裴砚戴了帽子和口罩,进入大厅时刻意避开了许多目光。但他的那张脸,即使是遮住了三分之二,也依旧引人注目。
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感觉像演《兰台令》的那个
轻声的议论在等候区里散开,护士抬头的动作都顿了下。
你
您好。裴砚颔首示意,我十分钟前和赵医生通过电话。
护士一愣,随即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赵老师刚刚交代过,猫疑似误食酒精是吗?您这边来
说着,便领着裴砚行过了一条宽阔的长廊。
您先别着急,有些猫咪可能只是比较好奇地闻了闻,实际摄入量很少,即使只是喝了一点,及时处理也能降低风险,您带他来医院是非常正确的
询问了具体的一些情况后,护士适当地安抚了裴砚一句。
然而当事猫在知道自己只是过来看个喝酒的问题后,就不以为意地趴了下来。
陆聿宁自认为自己做事多少还是有点分寸,如果这个身体真是一只猫的,他也不会作死去馋那两口酒。况且一晚上过去,那两口花雕带给他的伤害还没裴砚带给他的大,来宠物医院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敷衍敷衍回家得了,估计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他正想着,一阵鬼哭狼嚎从诊室里传来
嗷呜嗷嗷
陆聿宁闻声望去,玻璃墙后,一只哈士奇被固定在保定垫上,它的前腿被剃了一小撮的毛,针尖扎入粉白色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采血管。一颗硕大的脑袋直往它的主人怀里钻,张着嘴嘤嘤呜呜地哀嚎着。
陆聿宁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脑袋挤在亚克力窗后看得直乐呵。
喵喵。傻狗,长得怪可爱的。
然而没有想到,五分钟后,那位赵医生就冷漠无情地对他和裴砚说道:目前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先抽个血看看吧。
说着,便掏出了一把电动剃毛刀。
刚刚还躺在桌子上敷衍就诊的陆聿宁顿时弹射而起,想也没想地就要往外跑。
不是,这和给人剃成斑秃有什么区别,做猫就不要面子吗?
然而裴砚像是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伸手就把他给薅了回来。
雪饼,因为戴着口罩,裴砚的声音有些沉闷,听话点,这是你应得的。
陆聿宁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也发出了一声错愕的:喵?
什么意思,这是对他打破两瓶酒的报复是吗?
狗东西啊啊啊!
陆聿宁哈着气,一句骂得比一句脏,但碍于裴砚的力道,他整只猫都被横在就诊台上无法动弹。电动剃毛刀发出滋滋的响,他怕自己一个抽|动,下场可能都不止斑秃那么简单,所以连挣扎挠人的动静都不敢有,只能狠狠地瞪着裴砚,任凭和那位和他沆瀣一气的赵医生把针扎入自己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