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女朋友是陆老师老粉了,比赛的时候就追,说是当年陆老师battle无敌手,有一把吉他就能打通关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吗,我也不信。
陆老师,今晚气氛这么好,不来一首吗?
剧组的工作人员大多都和陆聿宁混熟了,知道他虽然有时候嘴上不饶人,但真论起来,脾气其实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差,只要不触碰到原则底线,他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还特别好哄。诸如开拍前万众瞩目的陆聿宁和裴砚在现场大吵特吵的场景从头到尾都没发生过,反而两个人每每拌嘴时都带着几分别样的意趣。
所以当有人喊出想听陆聿宁唱歌的要求之后,剩下的人也开始起哄,还有人已经去借了吉他。
陆聿宁当然没有生气,他笑着接过,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微微清了清嗓子,翘着腿,慢悠悠地调了两下弦。
给陆老师今年全国巡演y市第一站打call!谢谢陆老师给我们免了这么多的票钱。
陆聿宁低着头,额前不经修饰的碎发垂下,遮在了眉骨上,一双猫儿眼都被藏在了阴影中,酒廊里昏沉的光从他的睫毛中穿过,显得他分外柔软。但灯光扫过的鼻尖与嘴角弧度分明,配上他染着醉意的懒散语调,仿佛骨头都要酥了半边。
那就感谢大家来光临我在y市的巡回演唱会了。
话音落下,全场起哄。
陆聿宁拨动琴弦,唱了他上次在顾雪声生日宴上编的那首《将进酒》。不同于琵琶,借来的吉他弦偏硬,弹不出太多的古韵,即使陆聿宁试了不少技巧,但还是和原版有些许差别。不过配上他的唱腔,这些缺点又在顷刻间被清透张扬的嗓音遮掩,他的音色实在是造物主的恩赐,不管什么样的歌都能被他唱出一种独特的风味。
旁人无论怎么模仿,都无法超越半分。
歌词唱到会须一饮三百杯的时候,他偏过头,像是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暴露了一小角,显得意气又可爱。
裴砚收到消息上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就是这一幕。
诶?裴老师怎么这么迟才来啊,快过来坐!我们正听陆老师开演唱会呢,裴老师来得正是时候。
裴砚颔首,礼貌地点头,没有说话。他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走向了一个离陆聿宁不远也不近的位置,但正好又可以完整地看清他的身影。
台上的陆聿宁似乎是没在昏暗的氛围中看到他,一曲终了,又笑着换了一首。只是下一首《烦恼风》刚开头没多久,他便余光一扫,随即愣了一下,差点连琴弦都弹错,好在底下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个失误。
裴砚静静地,隔着数人与他对视着,头顶上的灯光照亮了他的眼,可灰色的眸子里还是晦暗不明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分钟后,裴砚终于在众人的拥堵中接住了表演结束的陆聿宁。
怎么早就回去啊?裴老师不再玩一会吗?
裴砚淡淡地说道:不了,你们慢慢玩。
顿了顿,又道:我和聿宁明早还有戏,他再玩下去不一定能起得来。
众人:
哈哈裴老师和陆老师的关系真是和传闻一样好呢。
形如兄弟,情同手足。
鹣鲽情深,如胶似漆。
那就麻烦裴老师送陆老师回去了。
裴砚搂着喝得晕乎乎的陆聿宁,一言不发地进了电梯。
陆聿宁的酒量虽然好,但今晚就是为了喝得半醉好蒙混过关来的,两杯长岛冰茶下肚,随便换个人都要不省人事,他还能借着自己的腿在裴砚边上勉强站稳,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酒鬼。
裴砚的手指落在按键上,缓缓合拢的电梯门隔绝了酒廊里所有的喧闹和迷幻的光,只剩下轿厢的冷白顶灯。
绝对的静寂降临,只剩下了电梯缆绳运行的微弱嗡鸣和两人的呼吸。裴砚没有说话,陆聿宁也懒得开口,就这么盯着金属门发散着自己浑浊的思绪。
但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裴砚身上的气味就显得异常清晰,像是酒店沐浴露的气味,混杂在酒味里。陆聿宁迟钝地想,他是洗过澡后出来的,可在酒廊里沾染了那么一身胡乱的烟酒味,估计现在心情差得很。
难怪又生气了,一句话也不跟他讲。
陆聿宁漫不经心地垂眼看着电梯门,看着上面反射出他们的影,裴砚的掌心隔着衣料明晃晃地贴着他的侧腰,收拢的指尖带着令人发麻的力道,让他只能被扣着往一侧倒,乍一看好像有多么亲密无间似的。
似乎是注意到陆聿宁的目光,他的手指又不安分地收紧了一点。
电梯的抵达声终于叮地一下打破沉默。
陆聿宁想要挣开他的手往外走,未果。只能被裴砚半搀半搂地带到门口。
房卡刷响,房门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