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绕着那栋楼转了两圈,终于还是认命地走了进去。感应灯亮起,陆聿宁的手指在电子门锁上停留了片刻,最终按下了门铃的标记。
门里没有立刻应声。
他抿着唇,肩膀贴着门站了一会,皱着眉低头看手机,想发个开门过去,又觉得丢人,打了一半还是删掉了。
等了半分钟,门锁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暖黄色的灯光泄了出来,照在他的鞋面上。
陆聿宁不禁在想,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裴砚单手扶着门边,没开口,眼神落在他脸上,沉默的神情中带着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陆聿宁的嘴巴动了动,开场的话想了很多,最终演变成一句:开个门这么久,你在里面干什么?
裴砚挑了下眉,嘴角往下一压,好像在忍笑。
门缝开得大了一点,陆聿宁终于看清了裴砚身上的装扮,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此刻几乎被水浸透,隐隐能看到里面的肉色。陆聿宁猜他应该刚从浴室出来,因为要见人,才匆匆套上一件衣服,连身上的水都没来得及擦干。
因为临时标记,扑面而来的信息素甚至让陆聿宁生出了一丝眷念的情愫。
但他又很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了,用胳膊肘顶开裴砚的胸膛,擦过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客厅。
屋里空调开着,冷气裹在身上,把外面那股湿热逼退,陆聿宁打了个轻微的寒颤,眼神扫了一圈。
我儿子呢?
你是为它特意过来一趟的?
裴砚跟在他的身后,目光落到他后颈,眼神顿了顿。腺体上的牙印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裴砚下意识地舔了下虎牙,似乎能在上面找到它对应的痕迹。
是准备把它从我身边带走吗。
像是在争夺什么奇怪的抚养权一样。
陆聿宁腹诽着,察觉到裴砚赤裸的目光,身体不自在地僵了一下,先前请求临时标记的冲动回落,此刻在面对裴砚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这个标记,更是让他们之间的气氛生出了一点诡异的暧昧来。
它好看,我喜欢,送我不行吗?陆聿宁一边嘴硬地说道,一边抬手想挡住裴砚的视线,却被后者一把扣住手腕。
别动。
陆聿宁骤然屏住呼吸,像是被揪住尾巴的猫,连眼尾都泛起了红。
裴砚的体温从身后贴近,他感觉到对方低下头,凑在自己的后颈上,不知道在观察什么,温热的呼吸犹如柔软的羽毛撩过皮肤,陆聿宁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
好像有点肿了,上点药吧。裴砚的指尖在牙印旁轻轻碰了碰,又问:疼吗?
陆聿宁像是被烫到一般缩了缩脖子:还好。
怪我咬太重了。裴砚像撸猫那样揉了把他的头发,然后把人往沙发上推,你坐一会,我去找药。
陆聿宁仰着头盯着他,抿了抿唇,罕见地没有反抗,也没有骂人,只是在裴砚转身时,把自己手腕刚刚被握住的地方揉了揉,然后眼神随意地在屋子里又扫了一圈。
最后停在了那扇虚掩的门上。
应该是没想过陆聿宁会来找自己,也可能是想到了,但是故意打开了门,裴砚的心眼比莲藕的孔窍更密,他做与不做陆聿宁都会怀疑他另有图谋。
但能怎么办,陆聿宁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咬上了这个钩。
以人的形态看那间屋子,和以猫的形态看那件屋子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陆聿宁不费吹灰之力就推开了那扇之前困扰了他好几次的门,屋内的景象再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满床的娃娃,满柜子的专辑与写真,贴了一墙的海报与小卡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再看到这一切,还是会感到震撼。
而更多的,则是难以言喻的羞耻,和莫名其妙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