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周围人听得清楚。
在场之人皆是吓得一怔,连正在弹古筝的贵女都吓得不轻,急忙停止了弹琴的动作,跪在了地上。
整个崇阳殿内,顿时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皇上回过神来,看到尽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众人,轻咳了一声,“朕有些醉了,出去醒醒酒,你们随意即可。”
“臣妾陪皇上去吧。”皇后有些担忧,见皇上并不曾拒绝,便起身陪同皇上一并出了大殿。
太后还在殿内与众人同乐,且其面色如常,并无任何担忧,众人便也略略放心。
大殿内,宴席照旧。
萧洛辰目睹这一切,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从方才的状况看来,这封突如其来的信,应该是有关萧洛安的死讯。
来的还真是时候。
萧洛辰轻笑,没忘记侧身瞥了萧洛郃一眼。
而萧洛郃此时的心底顿时沉了沉,目不转睛,却是轻声道,“大哥果然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猜的那般透彻。”
第6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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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这话我有些听不懂了。”萧洛辰呵呵笑了笑,“二弟说我料事如神,我却是不知,二弟所说是什么事?”
“一段时日不见大哥,大哥竟是学会了装模作样的本事,也罢,大约是大哥觉得宴席上人多耳杂,不如咱们兄弟二人到外面说说话如何?”
萧洛郃道,“我近日新得了一坛子美酒,据说乃是冰川之水酿造,更是冰封多年,口感格外清冽,冬日里品尝,别有一番滋味。”
萧洛辰本就因为萧洛安这个十分碍眼的钉子被除掉而欣喜,此时看到萧洛郃有些做小伏低的姿态,心中也是越发觉得舒服痛快,只扯了嘴角应声,“那就听二弟的,到丽阳亭小坐吧。”
“请。”萧洛郃站起了身。
萧洛辰紧跟其后。
丽阳亭距离崇阳殿不远,但更靠近内宫,寻常赴宴的官员并不敢靠近此处,且周围花木溪水环绕,相比较崇阳殿此时的喧嚣,丽阳亭可谓十分幽静。
二人先后抵达,待底下宫人奉上了酒水酒杯之后,便屏退左右,只留下他们兄弟二人。
“我瞧大哥十分高兴,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令人高兴之事,不如大哥说出来,让二弟也跟着高兴一番?”
萧洛郃说话时,为萧洛辰倒上了一杯酒。
萧洛辰连基本的客套手势都没有,只将萧洛郃当成了伺候他的宫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今日除夕夜宴,众人欢聚一堂,自然是令人高兴的。”
“大哥这个样子,是不打算说了。”萧洛郃微微眯了眯眼睛,“方才我看父皇神情紧张,心情低沉,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反而是大哥一反常态,心情愉悦。难不成,这件令父皇忧心难过之事,便是令大哥高兴之事?”
“这话从何说起,我并不明白。”萧洛辰摊了摊手,当做听不懂萧洛郃的话。
萧洛郃见状,咬了咬牙。
这个素日最是沉不住气,做事毛毛躁躁的萧洛辰,几时变得如此守口如瓶,难以把嘴撬开了?
眼看套话之事并不顺利,萧洛郃却也没有气馁,只是勾唇笑了一笑,“既是大哥不明白,那我也便不问了,毕竟这问了也是白问,并无任何用处。”
“倒是今日是除夕,旁人家家中皆是阖家团圆,咱们三弟却在此时还没有归来,属实是有些遗憾。”
萧洛郃说这话时,见萧洛辰对此事并不在意,甚至嘴角泛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容之时,眸中的光沉了一沉,“也不知道,三弟现如今究竟如何,人在何处。”
“说起来,三弟此次前去梅岭,调查的乃是梅岭私自开矿之事,而此次事情的始作俑者阮志恒,听说乃是温家的女婿,先前在温家的扶持之下平步青云,现如今私自开矿为的便是要回报温家。”
“阮志恒现如今落网被捕,三弟细问之下必定是知晓了许多内情,这其中大约是有许多对温家不利之事,若是这阮志恒回到京城,父皇知晓原委始末,只怕是要对大哥这里颇有不满了。”
“此事便不劳二弟挂心了。”萧洛辰眯了眯眼睛。
“那大哥是有应对之策?”萧洛郃笑了笑,目光如炬,“还是说……”
萧洛郃顿了顿,目光从酒杯移到了萧洛辰的身上,“三弟和阮志恒,再也回不到京城了?”
“二弟这是在试探我?”萧洛辰冷笑。
“三弟查的是温家之事,大哥坐不住也是寻常事,倘若大哥真的背地里让温家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也算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