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答应过杨晞收回爱慕之意,只做一辈子的朋友,可为什么得知她有喜欢的人,她还是痛得几乎窒息?与其看着她喜欢别人,自己躲在背地里难过,不如这朋友也别做了,她不需要一个让自己难过的朋友,唯有从此了断,不再见面了!
一直走到河边,面对着河面伫立着,泪水早已止住。
她掏出戴在颈间的玉璜,拇指摩挲着上面“巺子”二字,陷入了细思。
这一切都怪不得巺子。
是她想要向杨晞报小时候的救命之恩,随着相处的日子越久,越了解她,却越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变得越来越贪心?实在是大错特错!
那一夜,从一更到三更,杨晞就这么静静地立在家门外,眺望着大路那头的黑夜,盼望那头会出现一个身影,朝着她笑盈盈地走来。
昏黄的灯笼光打在她凝重的脸上,午夜一袭风拂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到她的发上。
她感到身体一阵冰凉,沁入心脾。樱雪从里面出来,给她披上了一袭粉蓝的狐裘。
“小姐,子时了,咱进去吧!”樱雪劝道,脸上写满心疼。
“子时了?”杨晞始才惊觉自己竟然等了两个时辰。
“嗯,天气太冷了,咱们先进去吧,或许他有些事耽搁了。”樱雪又道。
“好。那进去吧!”杨晞转身之际仍不舍地瞥了一眼路的尽头,终究没等到那个身影。
翌日,杨晞回到了暗府内堂,坐在座位上,疏影从枕流手中接过一本书稿,然后踏上台阶交给她。
按照她的计划,昨日大朝会王敦和其妻儿入大内参加朝会,妾室和没有官职的子女皆不在府中,到街上凑新年热闹去了。趁着王府防守空虚,枕流潜伏王府拿到了王敦的亲笔书稿。
“这是王敦压箱底的书稿,属下从箱子里找到的,确认过的确是王敦笔迹。”
“如此甚好。”
既然是压箱底的书,那王敦估计十天八天也发现不了有人潜入府中盗了书。
她翻了翻书稿,里面全是文章,都是王敦卖弄文墨所作的,她需要从中找出几个合适的字,临摹笔迹给安顺天稍上一封信。
不消一会,杨晞放下书稿,抬起满意的神色,道:“里面的字足够了,枕流,这次你们办得很好!”
“谢堂主。”枕流躬身作揖道。
“先下去吧,剩下的事交于我便成了。”杨晞道。
枕流行礼后便离开了内堂。
杨晞吩咐疏影磨墨,然后拿着书稿来到书案前坐下,她翻开书稿,在上面铺了一张写信的白纸,提起毛笔,临摹起书中秘密麻麻的文字中的一个“事”字。
可是一横一竖间,心思却飘到了洛蔚宁身上。
昨夜她为什么没有来?
困惑如一张巨网缠绕着她的心神,纸上的一笔一划突然歪曲了,她蹙了蹙眉,烦恼地抓起纸张轻轻揉成团往前一掷。
疏影一直安静站在旁边,见到杨晞掷纸团,疑惑地看了一眼她,知道她有心事,可也不好过问,便弯腰捡起纸团。
杨晞拿起另一张纸覆在书稿上,重新动笔临摹。
明明说好了来找她的,是什么事耽搁了,也不差个人来告知?
思虑间,笔锋再次歪了,一条粗大的墨迹延伸了好长。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毛笔,再次把纸揉成一团掷在了地上。
她不再继续临摹,静静地坐着,脑海里全是昨日在大庆殿外赵淑瑞去找洛蔚宁,洛蔚宁挠着头笑得害羞的模样。她昨夜没来,会不会是和公主出游了?
想到这,眼眶不经意间竟起了些许潮湿。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在意洛蔚宁了?
明明是自己拒绝了洛蔚宁的情意,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恼她?
疏影看了看她,又再弯腰捡起纸团,对她道:“堂主,还是由属下来吧!”
最后书信是疏影临摹出来的,杨晞将其放进信封,又交给疏影,道:“把信交给枕流,吩咐他明日傍晚一定要交到安顺天手中。”
疏影接过信。
杨晞继续道:“你告诉枕流,如果安顺天读信后有行动,让他和漱石,一人跟随监视安顺天,另一人立刻到长公主府找长宁郡主,让她和魏王带着捕快迅速去一趟安顺天的外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