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起的,为善乃行善,这儿是救治老百姓的地方,故而叫为善堂。”
洛蔚宁开玩笑道:“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伪善堂,虚伪的伪。”
杨晞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咀嚼着,思索着,竟然觉得“伪善”也似乎有几分道理。一家以行医济世为名,背后却隐藏着操控朝局,搅动风雨的一方天地,说是伪善也不为过!
洛蔚宁见她陷入愁绪,抬手在她眼前划了划,诧异道:“巺子,巺子!”
喊了两声杨晞才回过神来。
“你好像胃口不是那么好?”
杨晞为掩饰愁绪,以防洛蔚宁追问下去,遂打趣:“是呀,这鱼又没你做的水煮鱼那么好吃。”
“原来是这样,哎呀!”洛蔚宁拍了一下脑袋,“早知道为善堂也有鱼,我就到厨房亲自给你做了。我答应你,以后每逢休沐都会给你做水煮鱼。不用多久,你就彻底离不开我的手艺,哈哈……”
“好了,赶紧吃!”
杨晞及时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她的嘴里,封住了那张自吹自擂的嘴,看她吃饭还啰里啰嗦的。这个人就是夸不得,一夸赞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上元节休沐结束后,洛蔚宁又回到京城南郊的军营中去了。如今她升迁营指挥使,军务处为她安排了单独的营房,她回到原来的大营房收拾包袱,李家兄弟上前帮忙,但是东西本就不多,她便拒绝了。
收拾的时候,她发现那个曾经在蹴鞠赛场上死命抱着她,企图让毬门边柱砸断她腿,却害人害己,反而砸伤了自己腿的下属杜龙坐在床上,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她收拾,眼神阴沉又带着点探究,仿佛发现了什么事情。
洛蔚宁入军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感觉对方的目光像虱子爬满全身,起了浑身鸡皮疙瘩。她匆匆收拾完,与同袍们道别后就去往了新的营房。
营长的营房不算大,布置简陋,但是应有尽有,一张床、一张茶桌、凳子,还有书案与书柜,文房四宝也一应俱全。
她把包袱打开放在床上,从里面拿出几身里衣放到衣柜里,随后又回到床上坐下,看着包袱里的四个小锦囊,拿起一个打开看了看,还剩半包药材。那是杨晞重新给她抓的,与其余三味药材服用,有收敛葵水功效。正因如此,这一年来她在军营中才免于月事困扰,更好地隐藏了女子身份。
放下药材后,她又拿起包袱剩下的一件物品,那是一块长方形状的檀木令牌,上面以翡翠玉填充出八卦中艮卦的爻像。
是当初入军前,那个堂主赠她的信物。
令牌顶端打孔,有绳子挂着,洛蔚宁的食指穿过绳子,一边思索,一边不断地转着食指,令牌也跟着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想到的是暗府的堂主。总感觉好奇怪,自打她入军后就从没找过她,明明她已经是暗府的人,却从不吩咐她办事,也不过问她的军营生活,完全把她放养,仿佛不曾有过这个人!
“要是这样,倒也好!”她笑了笑,自言自语道。
只要堂主不吩咐她办事,她就能自由自在地待在军营,不会有危险。反正她现在当了营长,巺子也接纳她了,也就是男人常说的,有功名也有佳人相伴,日子可谓幸福快活,就这么一辈子吧,堂主别来找她了!
第55章怀疑身份
◎洛蔚宁很奇怪,他跟我们不一样!◎
第二日,洛蔚宁正式以营指挥使的身份回到校场上训练士兵。大周除了边关与北方骑兵偶有冲突,已享太平上百年,许多将官也未亲历战场,只凭史料记载了解战争与兵法,由兵部制定阵法、技巧,下发到各军,各军便按照章法训练,但各将军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方法稍作调整。如神卫军枪术训练,练的便是秦渡家传绝学秦氏枪法前二十式,后十式他有所保留,只传给了儿子秦扬。
洛蔚宁虽然入军时间不长,但所谓武人相重,以武功高低论英雄。论枪术和射弓,洛蔚宁都胜过营中大多数人一筹,且她在大朝会上为大周挽回荣誉,是流传坊间的大英雄,也是军中许多士兵仰慕的英雄。
大伙对她当营长也心悦诚服,听从他指挥训练,也听从他的调遣。
整个营里,不服她的只有秦扬以及他麾下那一都人。秦扬自诩枪术比洛蔚宁强,射弓也不比她差,若那天在大朝的是他,轻轻松松就打败那顺国勇士了,哪儿还轮到洛蔚宁出风头?
被一个入军不到一年的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这口气秦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于是带着自己麾下的百人自行训练,无视洛蔚宁的指挥。
洛蔚宁初初上任,遇到这种事也一时无措,且秦扬是步帅之子,别说她一介小小的营长,就连都虞候郑铭也不敢轻易开罪他,便暂且由着他去,再好好想办法化解他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