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大周开国以来不乏将门之女上阵杀敌,女子参军有什么稀奇的!若要除掉秦渡,撼动魏王,就得玩大一点!”
说罢,王贵妃咬着牙,将信笺撕成两半、四半,直至撕了个粉碎!
福宁殿内,歌舞升平,赵建坐在龙座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女翩翩起舞,脸上笑吟吟,身体忍不住轻轻摇摆,十分享受!
旁边还有两三个妃嫔陪伴。
马都知从外面走到赵建身边道:“官家,王贵妃来了。”
“快让她进来。”
随后马都知带着王贵妃进殿。
“臣妾参见官家。”
赵建兴致勃勃地朝她招手,“来,爱妃快来陪朕看,这是教坊司新排练的歌舞。”
王贵妃对歌舞没什么兴趣,只是趁着皇后不在福宁殿,便来和赵建谈赵淑瑞的终身大事。但她深知赵建酷爱享乐,大部分政事都交给左右相处理,也不喜人在他嬉戏游玩的时候谈正事,于是坐在他身边,装作很有兴致的样子,为他斟酒,为他摘葡萄,陪他看完了几场歌舞。
待舞女散去,其他妃嫔被遣退后,王贵妃便为赵建捶着肩膀,娇声软语道:“官家这几日都在福宁殿听歌赏舞,可是因为安顺天之事烦恼?”
按照大周律例,后妃是不能干政的,可赵建在后宫中,为政事烦闷之际想找个人说说话,召见大臣太麻烦,只想和枕边人诉说诉说。和皇后说,皇后屡屡规劝他勤政爱民,谦虚节俭,不要沉迷歌舞升平、花鸟木石之中,都是他不爱听的。唯有王贵妃之言最得他喜欢。
正如这几日他连续在殿内听歌赏舞,换作皇后定是批评他纵欲享受,劝他到垂拱殿审阅奏折去。可王贵妃却不同,深知他是因为安顺天造反一事苦恼,才纵情歌舞排解的!
赵建找到了知心人,对于自己不问政事的愧疚感瞬间减少了。皱着眉头,扶着额,叹息道:“还是爱妃了解朕。朕一向器重安顺天,没想到他不仅杀害忠良,还想谋逆,真是让朕痛心呐!”
“既然事已已,官家就不必苦恼了。失去一个安顺天,老天爷可不给您赐了一个洛蔚宁么?”
“哦?”赵建一笑,“不过是个孩子,爱妃何出此言?”
王贵妃道:“这洛蔚宁据说年方十八,可她从发现天武军造反,一个人领兵布防,只用了短短两个时辰便平息了一场谋逆,大有将帅之才,不知官家打算如何册封她?”
“如今他是营指挥使,就迁为军指挥使,爱妃觉得可合适?”
王贵妃眉毛轻佻,扬起狡诈的笑。迁为军指挥使,可还不够资格当驸马呢!但是把洛蔚宁点为驸马之事,由她来提不适合,还是让赵淑瑞亲自说吧!
她笑了两声,道:“官家说合适就合适。”眼珠转了转,开始试探性地转移话题,“哎,最近臣妾听闻宫外有流言,是关于成德的。”
赵建疑惑道:“成德,说什么了?”
“外面的人说成德已快到双十之年,却还没招纳驸马,说是官家宠爱过盛,早晚要耽误她。”
“一派胡言!”赵建想也不想就唾骂起来,“大周宽容待民,可百姓的嘴刻薄,连朕的女儿也不放过,朕得派人把这些人抓起来!”
“哎,官家三思呀!”王贵妃劝慰道,“一开始,臣妾听到这种流言也大为愤怒,但冷静过来以后,也觉得外面的人说得也并无道理,成德年纪也不小了,官家和皇后必须尽早为她考虑终身大事,以免误了未来。”
赵建沉思片刻,喟叹了一声,道:“女儿大了,总归要出嫁。可淑瑞看似温婉,实质性子随了朕,生性好自由,若非她欣赏之人,她怎会轻易点为驸马?”
王贵妃心虚地瞥了眼赵建,道:“成德好书画,有着文人不羁的性子,婚配一事,官家唯有由她自个选择了。”
“自个选择,她又能选谁?”
“何不问问她的心思?”王贵妃又道。
王贵妃离开福宁殿后,赵建便和皇后商量起赵淑瑞的婚事。翌日,在赵淑瑞入宫行昏定礼的时候,把她召到了御院。
一家三口坐在湖中的凉亭下,亭外围着内侍、侍卫等十几人。
皇后慈爱地看着赵淑瑞,牵起她的手道:“淑瑞呀,明年你就到双十之岁了,可还记得今年正旦宴上,你答应过父皇、母后什么?”
正旦宴上,赵淑瑞曾向赵建保证在明年正旦前点驸马,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却还不见动静。
赵淑瑞一张倾城之颜好生恬静,没有丝毫的惊诧。今年生辰过后,她就知道父母迟早再要提起驸马之事,早做好了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