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哈……嘿……哈!”
士兵们的咆哮声伴着风呼啸,响彻了整个校场。
洛蔚宁双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走在校场看士兵们训练。入秋以后她的脸色恢复了原本的白皙,穿着红色短褐,一双黑靴子,脖颈戴着一条单薄的灰色围巾,衬得其人斯文俊朗,俨然一个儒雅将官。
所过之处,士兵们都停止训练,朝她拱手行礼,“见过都虞候!”
她的脸上挂着固有的温和,朝众人点了点头,高声道:“诸位辛苦了!”
一番巡视后,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军署,坐在书案前,单手捧书,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着书,不消一会就打了个哈欠。
“哎,看到字就头晕!”
然后一把子将书扔到角落。
正在这时候,胡都头,现升作胡营长,遵照洛蔚宁的意思,领着李家兄弟走进来。
“虞侯,卑职把人给您带来了!”
洛蔚宁抬起头,瞧见李超广和李超靖兄弟二人站在胡营长身后,诚惶诚恐地望着她。她高兴地走到他们面前,“你们来了!”
刚想要一手拍在李超靖的肩膀,结果兄弟两人不约而同,惶恐地退后一步,像两只受惊的鸟儿。
“你们怎么了,我又不吃人?”洛蔚宁惊诧道,又前进一步,一掌轻拍在李超靖肩头,李超靖霎时“啊”的惊叫,瑟缩了身子,吓得洛蔚宁赶紧放开手。
“阿靖,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超靖结结巴巴地道。
洛蔚宁无奈,转而望向身旁的李超广,说:“阿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我被封了都虞候,你们见着我就绕路走,都不像以前亲近了?”
李超广低垂眼睑,不敢正视她,尴尬地说:“宁哥从民间来到军营,才过了一年多就当虞侯了,我们觉着好厉害,就不太好意思跟您当兄弟了呢!”
“说什么胡话,谁说我升官了就不跟你们做兄弟了!”
洛蔚宁说罢,重新回到案台前,盯着李家兄弟,装模作样地将双手背在身后,润了润喉,道:“如今我晋升都虞候也三个月了,将军命我挑选左右亲信,才有虞侯的样子!所以我决定将你们兄弟提拔为左右亲兵,你们可愿意?”
“啊?”李家兄弟异口同声发出惊叫。
“咱们是同一批进神卫军的,认识的时日也够长,我看得出你们心底纯良,是能一起吃苦的。现在我当了都虞候,也希望能和你们一同享受。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兄弟!”
李超靖和李超广看了看洛蔚宁那温和的微笑,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接着便惶恐地跪了下来,拱手齐声道:“属下愿为都虞候效力,谢虞侯提拔!”
皇帝赐给洛蔚宁的府邸也在这几个月内修缮竣工,由司天台出黄道吉日设开府礼。
开府之日,马都知亲自送来赵建御赐的门额“洛府”,许多官员得知此事,揣测出圣上对洛蔚宁的器重,也有闻到风声,洛蔚宁将成为成德公主驸马,于是无论认不认识洛蔚宁,都纷纷遣家仆携贺礼登门道贺。
还有洛蔚宁邀请到的同袍、将官等上门道贺,洛府初初开府,只有一家三口,四五名仆役,人丁单薄,只得在外雇人来帮忙招呼客人,准备筵席。
一家人忙前忙后,直到傍晚大伙用过筵席离开后,一切才平静下来。
洛蔚宁回到自己的寝室,乃洛府正房。此时已入夜,房屋两边燃着明亮的烛光,她环视了一圈,这就是日后她的下榻之处了。
房屋分内外间,她掀开月门下的珠帘,走进里间,那里摆放着一梳妆台,旁边是一座雕工精致的黄梨木架子床,帐帘往两边挂起,宽大的床榻暴露眼前,她坐下来,拍了拍铺在床上的软垫,非常满意地笑了。
想起自己入军前和奶奶、妹妹住在阁楼,三人挤一张床,她不能平躺而睡,甚至被子盖不过她全身。再看看这张大床,完全属于她的,忍不住发出感叹,“真舒服!”
“阿宁,有客人来了!”
洛宝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谁呀?”
“杨医官!”
听到这三个字,洛蔚宁激动地笑开了,拔腿就冲出屋里!
杨晞带着樱雪站在客堂,洛奶奶正在招呼。
洛蔚宁飞跑出来,“巺子,你来了!”
“阿宁,我给你送礼来了!”
“都这么晚了,何不明日再来?”
杨晞一笑置之,没作回应。今日是洛蔚宁开府的大喜日子,明日来又怎一样?她从身后樱雪手里接过一小箱子,道:“来,这是送你的。”
“谢谢巺子!走,我们到里面聊!”洛蔚宁单手捧箱子,另一手牵着杨晞走出客堂,往后院去。
洛奶奶和洛宝宝望着她们的背影,喜悦的笑容瞬时凝固,气得牙齿痒痒。她们还想看看杨医官送什么贺礼,洛蔚宁就把人带走了,满心满眼都是杨医官,仿佛当她们透明的!
“快进来!”
洛蔚宁牵着杨晞走进寝房,顺手关上门,放下贺礼就迫不及待地抱起杨晞开心地转了几圈,“太好了,我有家了!”